清晨六点半,体育中心的后台排练区还笼罩在灰蓝色的晨光里。
陆凛站在即将完工的巨型升降舞台旁,手指敲击着钢结构的支架,发出沉闷的声响。
他转头看向身边穿着运动服的江寻,眉头微皱。
“这是计划的一部分,不是吗?”
江寻活动着手腕,目光落在那个高达八米的升降平台上。
“排练中发生‘意外’,舞台机械‘突然故障’,我‘险些受伤’——这样才能让他们相信,我们真的遇到了技术问题,急需追加投资来修复。”
陆凛沉默了几秒,走到控制台前,检查着操作面板:
“赵锐已经安排好了。
故障会发生在你升到最高点的时候,平台会轻微倾斜,但安全锁不会真的松开。
你会被卡在半空大约三分钟,然后我们的人会‘紧急抢修’。
整个过程看起来会很惊险,但你不会真的有事。”
“三分钟……”
江寻仰头看着那个平台。
“够媒体赶到现场了吧?”
“足够。”
陆凛调出手机里的时间表。
“今天早上八点,有两家媒体约了采访,就在体育中心旁边的咖啡厅。
听到消息后,他们五分钟内就能赶过来。
另外,我还‘不小心’把排练时间表泄露给了几个娱乐记者,现在至少有十几个人在附近守着。”
江寻笑了:“陆主任考虑得真周到。”
“别贫。”
陆凛收起手机,表情严肃。
“江寻,我再确认一遍——你确定要亲自演这场戏?
我们可以找替身,或者用其他方式制造‘故障’。”
“替身不够真实。”
江寻摇头。
“星耀娱乐的人不傻,他们会仔细看视频。
如果发现掉下来的不是我本人,整个计划就暴露了。
我必须亲自上。”
陆凛看着他,眼神复杂。
晨光从高处的窗户照进来,在江寻脸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影。
那张脸看起来很平静,甚至带着一点跃跃欲试的兴奋。
“好吧。”
陆凛最终让步。
“但你要答应我,一旦感觉不对劲,立刻打安全手势。
赵锐在控制室看着,他会随时中断程序。”
“我答应你。”
江寻伸出小指,“拉钩?”
陆凛愣了一下,然后笑了,伸出小指和他勾在一起:
“多大了还玩这个。”
“仪式感很重要。”
江寻晃了晃两人勾在一起的手指。
“好了,现在我可以上去了吗,陆主任?”
“去吧。”
陆凛松开手。
“记住,倾斜角度大概十五度,你会被安全绳拉住,但看起来会像是要掉下去的样子。
别慌,我在下面看着。”
江寻点点头,走向升降平台。
几个工作人员已经等在那里,帮他系好安全绳,检查装备。
这些都是赵锐带来的人,穿着普通的工装,但动作专业利落。
七点整,排练开始。
音乐响起,是演唱会的开场曲。
江寻站在升降平台中央,随着机械运转的轰鸣声,平台开始缓缓上升。
一束模拟聚光灯打在他身上,在晨光熹微的排练场里显得有些单薄,但足够清晰。
陆凛站在控制室外的观察区,手里握着对讲机。
赵锐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
“队长,一切正常。
媒体那边有动静了,有两辆车正在靠近。”
“收到。”
陆凛说,“按计划进行。”
升降平台升到六米高度时,江寻开始做开场动作——
一个转身,一个展臂,然后是准备好的高难度舞蹈动作。
这些动作在平地上做已经不容易,在摇晃的平台上更是考验平衡。
七点零五分,平台升到八米预定高度。
就是现在。
对讲机里传来赵锐的声音:
“三、二、一——故障启动!”
平台突然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然后猛地倾斜。
角度不大,但足够让站在上面的人失去平衡。
江寻脚下一滑,身体向外倒去,安全绳瞬间绷紧,把他吊在半空。
“江寻!”台下有工作人员惊叫。
“舞台故障!快停下!”
“控制台!控制台失灵了!”
场面瞬间混乱。
几个工作人员冲向控制台,但操作面板上的指示灯全部变成了红色。
升降平台卡在半空,倾斜着,江寻被安全绳吊着,在空中摇晃。
陆凛第一个冲向舞台下方。
他没有跑,但步伐很快,表情紧绷:
“江寻!抓住平台边缘!别乱动!”
江寻按照事先排练过的动作,努力伸手去够平台的栏杆。
他的动作看起来有些吃力,但足够真实。
安全绳勒在腰间,把他的运动服绷得很紧。
“快叫救护车!”有人大喊。
“先想办法把人弄下来!”
陆凛已经爬上旁边的检修梯,但梯子只到六米高度,离江寻还有两米多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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