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弃剧院的门没有锁。
江寻站在门前,手指触碰到锈迹斑斑的门把手时,能感觉到金属粗糙的纹理,和细小的颗粒感。
门虚掩着,推开时发出冗长的“吱呀”声,在空旷的建筑里回荡。
阳光从破损的窗户照进来,在地面上投出斑驳的光影。
空气中弥漫着灰尘和潮湿的气味,混合着木质结构腐朽的味道。
舞台还在,幕布却已经破烂不堪,像垂死的巨兽悬挂在半空。
“江先生,你来了。”
声音从舞台方向传来。
江寻抬头,看到三个人从幕布后走出来。
为首的是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平头,穿着皮夹克,手里拿着一根棒球棍,在地上拖出刺耳的摩擦声。
他身后跟着两个年轻人,穿着工装裤,手里也拿着家伙。
江寻认得这个人——星耀娱乐的保安队长,陈彪。
当年李泽约他谈话时,就是这个人在门外守着。
“陈队长。”
江寻站在原地没动,“我来了。小敏呢?”
陈彪停在舞台边缘,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急什么。先聊聊。”
“我们没什么好聊的。”
江寻说,“放了小敏,有什么冲我来。”
“冲你?”
陈彪笑了,笑容里没什么温度。
“江先生,你知道李总和李少现在在哪儿吗?
在拘留所!
星耀娱乐完了,我们这些人也完了。
这一切,都拜你所赐。”
“是他们自己违法。”
江寻的声音很平静。
“洗钱,威胁,绑架——
这些事,哪一件是别人逼他们做的?”
“少跟我讲道理!”
陈彪突然提高声音,棒球棍重重敲在舞台地板上。
“你知道我们这些人,跟着李总多少年了吗?
十年!
十年打拼,一夜之间全没了!
你毁了我们所有人的生路!”
江寻看着他激动的样子,心里反而更冷静了。
愤怒的人容易出错,容易暴露弱点。
“所以你们抓小敏,是为了报复我?”他问。
“是为了让你也尝尝失去的滋味!”
陈彪身后的一个年轻人喊道。
“你不是很在乎身边的人吗?
那就让你看看,在乎的人出事是什么感觉!”
江寻的手指在身侧轻轻蜷缩,又松开。他深吸一口气:
“好,我看到了。
现在放了她,我可以不追究今天的事。”
“不追究?”
陈彪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你以为你还能站着走出去?”
“我能不能走出去,是我的事。”
江寻说,“但你们如果现在收手,还来得及。
绑架、非法拘禁——这些罪名,比你们之前做的事严重多了。”
剧院里安静了一瞬。
阳光移动了一点,照亮了空气中的灰尘。
“少吓唬我们。”
陈彪的声音低了些。
“我们只要钱。
李总进去了,可他的钱还在。
境外账户,你知道密码。
告诉我们,我们就放人。”
江寻愣了一下。
他没想到对方要的是这个。
“我不知道什么密码。”
他说的是实话。
“李泽的境外账户,我怎么可能知道?”
“你当然知道!”
那个年轻人又喊起来。
“李少说过,李总把账户信息备份在一个U盘里,就藏在那个剧院里!
你是最后一个见过U盘的人!”
U盘?
江寻快速搜索记忆。
当年李泽约他在这里谈话时,确实拿出过一个U盘,说里面有“诚意”——
是一些资源和人脉的名单。
但当时他拒绝了,根本没有碰那个U盘。
“我不知道U盘在哪里。”
他说,“就算我知道,也不会告诉你们。”
陈彪走下舞台,棒球棍拖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音。
他走到江寻面前,距离只有两米。
“江先生,我们不想伤害你。”
他的声音压低了些。
“我们只要钱。
拿到钱,我们马上出国,再也不回来。
你和小敏都会平安无事。
怎么样,很公平吧?”
“公平?”
江寻笑了,“你们用无辜的人威胁我,这叫公平?”
“这个世界本来就不公平!”
陈彪突然激动起来。
“你以为你是大明星,就有资格讲公平?
李总给你的机会你不要,非要把我们所有人都逼上绝路!
现在你讲公平?
晚了!”
他举起棒球棍,指着江寻:
“告诉你,U盘就在这个剧院里。
今天你要么把它找出来,要么……就让你那个小助理替你还债!”
江寻盯着那根棒球棍,又看向陈彪的眼睛。
“我可以帮你们找U盘。”
江寻忽然说,“但你们要先让我看到小敏。我要确认她没事。”
陈彪眯起眼睛:“你耍什么花样?”
“我能耍什么花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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