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寻笑了。
那笑容，在昏暗的光线里显得有些模糊。
“你不会的。”
他说，“因为你比李泽聪明。
你知道，如果小敏出事，你就真的没有退路了。
绑架是一回事，杀人……是另一回事。”
陈彪盯着他，胸膛剧烈起伏。
“而且......”
江寻继续说，“你真正想要的不是报复我，是钱。
U盘里有你们所有人的生路。
为了这个，你不会现在回去浪费时间。”
他说完，转过身，继续往检修口走。
陈彪站在平台上，看着他的背影，手里的棒球棍越握越紧。
最终，他没有追，也没有离开，只是死死地盯着那个越来越远的身影。
江寻终于走到了检修口下方。
他伸手推了推天花板上的盖板，盖板松动了。
用力一推，盖板翻了上去，露出一个洞口，能看到外面灰蒙蒙的天空。
他回头看了一眼。
陈彪还站在那里，像一尊雕塑。
然后，他抓住洞口边缘，翻身爬了上去。
屋顶的风很大，带着城市的气息和远处车流的喧嚣。
江寻站在屋顶上，看着这个破败的剧院，看着周围低矮的建筑，看着远处高楼林立的城市中心。
他摸了摸胸前的胸针，还在。
但信号……可能已经被干扰了。
他走到屋顶边缘，往下看。
三层楼的高度，跳下去不死也得重伤。
但屋顶另一侧有消防梯，锈迹斑斑，但结构看起来还算完整。
他走过去，试了试消防梯的牢固程度。
梯子发出令人不安的嘎吱声，但没有断裂。
就在他准备往下爬的时候，身后传来了声音：
“江寻。”
他转过身。
陈彪从检修口爬了出来，站在屋顶上，手里还拿着那根棒球棍。
另外两个人也陆续爬了上来，三人呈扇形围过来。
“你真以为能跑掉？”
陈彪喘着气，“这个剧院，我比你熟。”
江寻后退一步，背靠屋顶边缘的矮墙。
风更大了，吹乱了他的头发。
远处，隐约传来警笛的声音。
陈彪也听到了。
他脸色一变，加快了脚步。
“最后一次机会。”
他说，“U盘在哪里？”
江寻看着他们走近，手指在身后的矮墙上摸索。
然后，他笑了。
“U盘。”
他说，“根本不存在。”
陈彪愣住了。
“李泽从来没有把U盘藏在这里。”
江寻继续说，“他当年给我看的那个，里面根本不是什么账户信息，只是一些普通文件。
真正的账户信息……他怎么可能交给别人？”
“你撒谎……”
“你们被李昊骗了。”
江寻说，“他让你们来找U盘，只是为了拖住你们，拖住我。
他自己……可能早就跑了。”
这句话像一记重锤，砸在陈彪心上。
他的表情从凶狠变成茫然，然后是暴怒。
“不可能！”他吼道，“李少不会……”
“那他为什么没来？”
江寻打断他，“这么重要的事，他为什么不亲自来？”
陈彪张了张嘴，没说出话。
警笛声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
“彪哥！”
一个年轻人慌了，“警察来了！”
陈彪看着江寻，又看看远处的警车，脸上的肌肉抽搐着。
最终，他做了决定——
“走！”
三个人冲向消防梯，迅速往下爬。
江寻没有追。
他靠在矮墙上，长长地舒了口气。
屋顶的风吹干了他额头的冷汗，阳光照在身上，带来一丝暖意。
警车在剧院门口停下。
陆凛第一个冲下车，后面跟着赵锐和十几个便衣。
江寻看着那个熟悉的身影，冲进剧院大门，笑了。
屋顶上，阳光正好。
远处，警笛长鸣。
“队长，胸针信号在剧院中心位置，但干扰严重，无法精确定位。”
赵锐的声音从耳麦里传来，带着明显的焦急。
陆凛已经冲进了废弃剧院的大门，身后跟着六个便衣，所有人都握着枪，脚步快而轻。
阳光从破损的窗户斜射进来，在布满灰尘的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分两组。”
陆凛对着耳麦说，声音平稳。
“赵锐带三人搜一楼，我带人上二楼。
发现目标优先确保人质安全，对方可能有武器，注意警戒。”
“明白。”
两组人分开行动。
陆凛带着三个人沿着楼梯往上走，楼梯的木踏板已经腐朽，踩上去发出令人不安的嘎吱声。
他的眼睛快速扫过周围的环境——
墙壁上的涂鸦，地面上散落的垃圾，角落里蛛网密布。
他脑海里，反复回响着那个乐谱暗号。
江寻画在便签纸上的那几个音符，那一条简单的旋律线。
《坐标》的前奏。
如果江寻留下了标记，会留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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