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鸣声在身后和两侧的管道、通风口中回荡、叠加,如同无数把锈蚀的锯子在摩擦着金属与混凝土的骨骼。这不是有组织的追击号令,而是某种扭曲的共鸣——被惊动的“载体”们,通过它们与“饥溺者”共同的规则连接,将各自的痛苦与躁动相互传递、放大,形成了一张无形的、充满恶意的感知网。
“加速!不要回头!”林婉的声音在通讯频道里斩断犹豫。队伍以近乎奔跑的速度在宽敞起来的通道内推进,战术靴踩踏地面的声响在空旷环境中显得格外突兀,但此刻已顾不上隐蔽。
凯勒布的战术目镜上,从陆明信息中提取出的简略地图与实时环境扫描不断比对、修正。代表他们位置的绿点,正沿着一条曲折但大致向下的主通道,快速接近地图上那个醒目的红色标记——“核心屏蔽腔入口及控制室”。
“前方五十米,通道尽头左转,然后是一段向下的螺旋坡道,坡道底部就是控制室所在的前厅!”凯勒布边跑边同步信息,“但根据生命与规则活动扫描……坡道区域有**高密度反应**!至少有四个,不,可能是五个以上的‘载体’信号,聚集在那里,规则扰动读数极强!”
“它们在守门。”林婉瞬间做出判断,“‘饥溺者’知道我们要干什么。沈岩,准备好!你的共鸣可能是我们突破这道防线的唯一钥匙!”
沈岩咬紧牙关,在奔跑中将意识持续沉入那片信息星海。刚才与第一个“载体”的短暂对抗,像是一把钥匙,打开了他对“火种”秩序共鸣更深层的感知门扉。他能更清晰地“触摸”到那种独特的频率——坚韧、温暖、像深海中的恒定地热,又像永不熄灭的遥远篝火。同时,陆明描述中那些早期研究者的“希望与勇气”,在他的想象中被赋予了一种更具体的质感:是实验室中彻夜不眠的灯光,是数据突破时的短暂欢呼,是对抗未知时彼此扶持的肩膀……这两种“秩序”虽然来源不同,但内核中都包含着“向前”与“守护”的意志。
他在尝试,将“火种”的恒定守护之意,与早期研究者探索光明之心,进行一种精神层面的“调谐”。不是改变“火种”的本质,而是引导其波动,去“模拟”或“呼应”那种更初始、更纯粹的理想主义回响。这个过程异常耗费心力,如同在激流中试图稳住一根敏感的音叉,并让它发出特定音调。
顾临渊紧跟在沈岩身侧,手中的便携监测仪上,显示着沈岩的脑波图谱。图谱线条正从剧烈波动逐渐趋向一种有规律的、带着特定频率峰值的振荡。“他的意识正在主动适应和构建某种稳定共鸣模式……但负荷很大。必须尽快抵达控制室,长时间维持这种状态会对他的精神造成不可逆的压力。”
通道尽头就在眼前。左转之后,一条宽约三米、倾斜向下的螺旋坡道出现在众人面前。坡道墙壁是粗糙的混凝土,头顶是裸露的管道和线槽,每隔一段距离有一盏早已损坏的防爆灯。而此刻,在坡道上方残存应急灯微弱的红光映照下,坡道中段的情景让所有人心中一沉。
五个身影,静静地立在坡道上,挡住了去路。
它们都穿着破旧的研究服或防护服,形态各异,但都呈现出那种标志性的青灰色皮肤与暗红色纹路。有的肢体明显扭曲变形,比如一个颈部断裂般歪着头,另一个手臂关节反转;有的相对“完整”,只是静静站立,深陷的眼眶中暗红漩涡缓缓旋转。它们没有嘶吼,没有躁动,只是站在那里,如同五尊从地狱熔炉中打捞出来的、充满怨毒与痛苦的雕像。
然而,更令人不安的是它们彼此之间的“联系”。肉眼可见的、蛛丝般的暗红色能量细线,如同有生命的血管或神经索,从它们的背部、头顶或胸口延伸出来,在空气中若隐若现,相互连接,最终在它们上方约两米处,汇聚成一个模糊的、不断蠕动变化的暗红色能量团。那能量团散发出的规则扰动,比单个“载体”强大数倍,并且带着一种更加阴冷、更具侵蚀性的意志。
“集群……它们通过‘饥溺者’的规则网络形成了临时集群!”凯勒布的声音带着震惊,“那个能量团是它们集体痛苦与扭曲规则的聚合体,可能具备更强的防御和攻击能力!物理突破难度倍增!”
林婉迅速观察地形。坡道狭窄,不利于展开,向上仰攻更是劣势。对方居高临下,还有那个诡异的聚合能量团……
“不能硬冲。”她果断下令,“张锐,王宁!投掷烟雾弹和震荡弹,干扰它们的感知和集群连接!其他人,准备在烟雾掩护下,分两组沿坡道两侧墙壁快速突进,目标——**分散它们,优先破坏连接能量团!** 沈岩,在烟雾弹爆开三秒后,尝试用共鸣冲击那个聚合能量团,干扰其稳定性!”
“明白!”
两名队员迅速取出特制弹药。烟雾弹并非普通烟雾,内部混合了微量的规则干扰粉尘和强光剂,能在短时间内扰乱多种感知方式。震荡弹则是为了制造物理冲击和巨响,干扰可能存在的听觉或震动感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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