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重的圆形密封门在身后彻底合拢,将震耳欲聋的崩塌轰鸣与那道通天彻地的银白光柱隔绝在外。但隔绝的只是声音与直接的视觉冲击,脚下传来的剧烈震颤、空气里陡然拔高又扭曲变调的规则背景嗡鸣、以及墙壁缝隙簌簌落下的灰尘,都宣告着那场地底深处的“净化”正引发着怎样规模的结构性灾难。
前厅内,应急照明在震颤中明灭不定,将众人惊魂未定、疲惫不堪的面容映照得忽明忽暗。沈岩被平放在相对平整的地面上,顾临渊跪在一旁,便携生命监测仪的光屏映亮了他凝重的脸。仪器的各项生理指标以令人不安的幅度波动着,心率过快,血压偏低,脑电波活动呈现一种极度低频、偶有剧烈尖峰爆发的混乱模式——这不像正常的昏迷,更像是意识活动被强行压制或打散后,机体和潜意识层的应激与挣扎。
“生命体征暂时稳定在危险临界值,但神经活动非常异常。”顾临渊语速很快,手中动作不停,为沈岩接上更多监测贴片并注射维持基础代谢的药物,“他的意识……可能被困在某种深层的信息冲击或规则回响里,无法自主脱离。常规刺激无效。”
林婉靠坐在对面的墙边,一名队员正在为她手臂上那道深可见骨的伤口进行紧急清创和止血包扎。剧痛让她额角渗出冷汗,但她的眼神依旧锐利如鹰,扫视着前厅环境,评估着现状。
“凯勒布,连接外部通讯,确认撤离路径状况,评估整体结构稳定性。其他人,检查剩余装备和补给,三分钟休整时间。”她的声音因失血和疲惫有些沙哑,却依旧条理清晰。
凯勒布快速操作着连接控制台的设备,试图调用外部传感器和上层结构图。“外部通讯干扰严重,但还能勉强连接‘潜影’小队留在上层哨所的队员……收到断断续续的回报:整个地下设施都在发生连锁崩塌!我们下来的主竖井和大部分管道廊道已经堵塞或严重变形!震动正向上蔓延,波及到旧校舍地基!”
他调出前厅自身的结构扫描,脸色更加难看:“我们所在的这个前厅,因为是核心屏蔽腔的附属结构,建造标准极高,暂时还能支撑。但支撑我们下来的螺旋坡道……扫描显示**中部已完全塌陷**,我们被困在这里了!”
坏消息接踵而至。原路返回已不可能。
“还有其他出路吗?陆明或苏芮的信息里有没有提到备用通道?”林婉追问,目光落在凯勒布手边那个苏芮留下的金属数据箱上。
凯勒布立刻将数据箱再次与控制台连接,利用苏芮的权限紧急检索内部结构档案。“正在检索……找到了!有一条**紧急维护和物资输送通道**,从控制室前厅侧后方的一个隐藏维修间,通往更深处的一个**废弃地下储水系统**,那个储水系统理论上连接着学校老校区的一部分排水管网,可能有通往地面的出口!但这条通道已经数十年没有启用记录,状态未知,而且需要手动开启一道厚重的防辐射隔离闸门。”
有路,总比坐以待毙强。
“立刻定位通道入口,准备开启。伤员优先转移。”林婉撑起身,包扎好的手臂传来阵阵钝痛,她咬牙忍住,“带上沈岩和苏芮的数据箱。凯勒布,尽可能下载所有核心实验数据和我们这次的行动记录,尤其是最后能量爆发的参数。不能留在这里。”
队伍再次行动起来。在凯勒布的指引下,他们在前厅一侧的墙壁上找到了伪装成普通壁板的维修间入口。入口同样需要权限,苏芮的通行码再次生效。
维修间不大,里面堆放着一些老旧的工具和零件。最里面,是一扇看起来比主密封门小一号、但同样厚重的方形闸门。门上没有电子锁,只有一个需要手动旋转的巨大轮盘。
“机械结构,应该还能用,但需要很大力气,而且可能锈死了。”一名“潜影”队员上前尝试。轮盘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只转动了极其微小的一丝。
“一起!”林婉和另外两名队员加入,四人合力,在令人牙酸的“嘎吱”声中,终于将轮盘缓缓转动。闸门向一侧滑开,露出后面一条黑暗的、向下倾斜的混凝土通道,冷湿的空气带着浓重的霉味和铁锈味扑面而来。
“检查空气,建立照明索,准备进入。”林婉下令,同时回头看了一眼昏迷的沈岩。顾临渊和另一名队员已经用一个简易担架将他固定好。
队伍依次进入通道。通道比想象中宽敞,足以让人直立行走,但地面湿滑,墙壁渗水,顶部不时有冷凝水滴落。手电光柱照亮前方,可以看到通道墙壁上残留着模糊的“泽农-水利3号”标识。这里确实是当年的附属设施。
通道蜿蜒向下,坡度时缓时陡。震动感在这里减弱了一些,但并未消失,远处依然传来闷雷般的塌方声响。走了大约十分钟,前方出现岔路和一个相对开阔的空间——一个巨大的、圆柱形的废弃储水池。池子已经干涸大半,底部是厚厚的淤泥和杂物,几条锈蚀的巨型管道从不同方向的池壁伸入。空气中弥漫着污水沉积多年特有的恶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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