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别墅地下一层,冰冷的机器在运转,巨大的阴影随着灯光微微晃动。
江玄看了看:“陈远不在这里。”
影的目光如同探照灯,迅速扫过每一个角落。
地面是粗糙的水泥地,除了他们自己踩出的湿脚印,只有靠近门口的地方有陈远留下的那半个模糊脚印,指向这里,却没有离开的痕迹!
仿佛他走到这里,就凭空蒸发,或者…被阴影吞噬了。
影的视线最终定格在发电机庞大的金属外壳与冰冷水泥墙之间的狭窄缝隙。
那里是灯光几乎无法照射到的绝对黑暗区域。
她缓缓蹲下身,匕首的锋刃指向那片浓稠的黑暗。
江玄也蹲了下来,指尖的红丸几乎要捏碎。
他顺着影的目光看去。
在那片狭窄缝隙的地面上,覆盖着一层薄薄的灰尘。
而在灰尘之上…
静静地躺着一副眼镜。
镜片破碎,镜腿扭曲变形。
正是陈远白天戴在脸上的那一副!
镜片上,还残留着几滴尚未完全凝固的福尔马林液体!
一股难以言喻的冰冷恶寒,瞬间攫住了江玄的心脏!
帆布隔间内,只有发电机低沉的轰鸣在震荡,冰冷的金属外壳和巨大的储水箱投下扭曲的阴影。
陈远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那副破碎的眼镜躺在灰尘中,镜片上浑浊的福尔马林液体如同无声的控诉。
“该死!”
江玄一拳砸在冰冷的储水箱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愤怒和冰冷的无力感交织。
又一个活生生的人,在眼皮底下,以几乎相同的方式消失了!
探险队的悲剧正在重演!
影无声地蹲下身,用匕首的尖端小心翼翼地挑起那副破碎的眼镜。
她看着镜片上那几滴粘稠的液体,又抬头看向工作台上那个液面明显下降的标本瓶。
深蓝色的甲壳碎片在减少的福尔马林液体中,那些金色的纹路仿佛活了过来,闪烁着更加妖异的光芒。
“液体…被带走了?还是…被吸收了?”
影的声音依旧冰冷,但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
这未知的甲壳碎片,似乎比想象中更诡异。
就在这时!
“啊——!!!”
一声凄厉到变调的惨叫,猛地从一楼大厅的方向传来!
声音充满了极致的恐惧和痛苦,正是陈远的声音!
江玄和影脸色剧变,没有丝毫犹豫,如同两道离弦之箭,瞬间冲出地下室,沿着楼梯向上狂奔!
大厅里已经乱成一团。
林牧、顾灵、布莱克、艾莉全都惊骇地看向壁炉的方向。
只见陈远此刻正瘫坐在壁炉旁冰冷的地板上,距离他自己的空睡袋只有几步之遥!
他浑身剧烈地颤抖着,如同秋风中的落叶,脸色惨白得像一张纸,嘴唇哆嗦着,却发不出完整的音节,只有牙齿打颤的咯咯声。
他身上的防寒服凌乱不堪,沾满了灰尘和…几滴深色的污渍!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右手——他紧紧攥着的打火机诡物,打火机的金属外壳上,此刻正缠绕着几缕灰黑色烟雾,发出滋滋的轻响,并迅速消散在空气中。
打火机的火口处,也残留着一丝焦黑的痕迹,仿佛刚刚经历过一场超高温的灼烧。
“陈远?!”
顾灵惊呼,下意识地想上前,却被林牧一把拦住。
“别过去!小心有诈!”
林牧眼神锐利如刀,骨刀横在身前,死死盯着瘫坐在地的陈远和他手中那冒着诡异青烟的打火机。
布莱克和艾莉也迅速靠拢,符文冰镐和探测圆盘对准了陈远,如临大敌。
江玄和影冲入大厅,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怎么回事?!”
江玄沉声喝问,目光迅速扫过陈远的状态和他手中异常的打火机。
“不知道!”
林牧语速飞快。
“我们在地下室门口听到动静冲上来,他就这样了!像是…凭空冒出来的!”
陈远似乎被众人的声音刺激到,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里充满了无法言喻的惊恐,瞳孔涣散,仿佛灵魂还停留在某个恐怖的深渊。
他看到了江玄,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抽气声,挣扎着想说话。
“江…江哥…影…影姐…”他的声音嘶哑破碎,带着剧烈的喘息,“是…是它!是那些声音!是那些影子!”
“冷静点!陈远!慢慢说!你遇到什么了?!”
江玄蹲下身,尽量让声音平稳有力,但眼神锐利如鹰,没有贸然靠近。
规则残片在口袋中微微发烫,铜镜也传来一丝警示的凉意。
“梦…不!不是梦!”
陈远用力摇头,动作幅度大得几乎要扭断脖子,破碎的眼镜早已不知所踪。
“我…我睡得很沉…然后…然后我就听到声音了!”
他眼神涣散,陷入恐怖的回忆:
“开始…开始是江哥你的声音…很轻…很急…在叫我…说‘陈远,快起来,有发现!在地下室!’…一遍又一遍…我…我迷迷糊糊的,就…就感觉好像真的该起来了…”他浑身抖得更厉害了。
“然后…声音变了!变成了顾灵小姐的声音…她在哭…在求救…说‘陈远…救我…我在下面…好黑…好冷…’…那声音…太…太真实了!我的心都揪起来了!”
陈远痛苦地抱住头。
“接着…又变了!是…是影姐的声音!”
他惊恐地瞥了一眼旁边沉默的影,仿佛她是什么洪水猛兽。
“冷冰冰的…带着命令…说‘目标在地下室,立刻行动!’…我…我控制不住!我的身体…它自己动了!我爬起来…脑子一片空白…就…就朝着地下室走…”
“楼梯好长好黑,那声音还在变!变成了布莱克大哥的声音,艾莉姐的声音,林牧大哥的声音,他们在吵,在争执,在互相指责…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尖,最后…最后所有声音都混在了一起!”
陈远的脸上露出极度痛苦和混乱的表情,“变成了一种…一种根本不是人的声音!嘶哑、扭曲,像是金属在刮擦冰块,又像是无数人在同时尖叫低语,它…它在笑!它说:‘来…过来…加入我们…成为永恒寒冰的一部分…’”
“我…我不知道怎么就到了地下室…到了那个放瓶子的台子前…”
陈远指着工作台的方向,眼神充满了恐惧,“然后…然后我就看到了…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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