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破阵之谋
黎明将至，洞外弥漫的雾气似乎更浓了几分，带着彻骨的寒意与若有若无的腥臭。
林尘与云浅月相对而坐，中间的石板上，由林尘以指代笔，凭借“洞察本质”对地形的记忆，勾勒出了一幅简略的黑风山脉地形图，重点标注了他们所在的山谷、迷石林以及云浅月所知的那处可能生长“赤阳朱果”的险地——阴风涧。
“我们不能一直困守于此。”林尘指尖点在阴风涧的位置，“你的伤势需要赤阳朱果，而幽冥殿的阴谋也必须阻止。坐以待毙，只会让局势愈发不利。”
云浅月凝视着地图，苍白的脸上神色凝重：“林道友所言极是。只是…阴风涧位于山脉极深之处，靠近传说中的幽冥裂隙，必定凶险万分。以我二人如今状态，尤其是我的伤势，贸然前往，恐是九死一生。”
“所以，我们需要一个计划，并尽可能提升实力。”林尘目光锐利，“首先，必须清除掉外面那些监视我们的‘眼睛’，并设法削弱幽冥殿在此地的力量。知己知彼，方能寻得一线生机。”
他看向云浅月：“云姑娘，你如今能动用几分灵力？你那‘云岚净世诀’，对魔物与幽冥之气的克制效果具体如何？”
云浅月略一感应体内，认真答道：“约能动用全盛时一成左右的灵力。至于‘云岚净世诀’…”她伸出纤纤玉指，指尖一缕纯净柔和、宛若月华般的灵力缓缓凝聚，虽微弱，却带着一股凛然不可侵犯的净化之意。
“此诀灵力至纯，对幽冥邪气确有克制。全力施展，可净化小范围的幽冥之气，或对低阶魔物、幽冥殿修士的邪功造成干扰、削弱。但若对方实力远超于我，或幽冥之气过于浓稠，效果便大打折扣。”她坦言自身局限，并无夸大。
林尘仔细观察着那缕月华般的灵力，他的因果视觉与洞察本质能清晰地“看”到，这灵力结构与自己的“先天一炁”雏形确有几分相似之处，都蕴含着一种“秩序”与“生机”的力量，只是层次与纯粹度远不及自己的先天一炁。星璇所言“相辅相成”，或许并非虚言。
“一成灵力，配合净化之效，足够了。”林尘心中已有计较，“我们不必与它们硬拼。我的手段擅长精准点杀与隐匿，你的灵力则可用于净化、干扰，制造机会。”
他指向地图上迷石林外围的几个点：“根据之前魔物进攻的路线和因果痕迹，我推断那几个位置很可能潜伏着负责监视和引导魔物的低阶幽冥殿弟子或灵智较高的魔物。我们先联手拔掉这几个钉子，既能剪除耳目，也能获取情报，或许还能找到一些疗伤或恢复的物资。”
他的计划清晰而务实，并非盲目冲动。
云浅月美眸中闪过一抹亮光，林尘的冷静与谋略让她安心不少。“好！便依道友之计。何时动手？”
“宜早不宜迟，就在天色将明未明，雾气最浓，也是它们警惕性可能稍降之时。”林尘果断道，“你稍作准备，我们即刻出发。”
片刻后，两人悄然来到洞府入口。林尘再次施展“敛去形藏”之法，气息与周围环境融为一体。云浅月也尽力收敛自身气息，她虽不擅此道，但修为根基尚在，简单收敛还是能做到。
林尘透过缝隙观察片刻，对云浅月微微点头。
两人如同两道幽灵，悄无声息地滑出洞府，没入浓雾与怪石的阴影之中。
凭借着林尘神乎其技的因果视觉与洞察本质，他们完美地避开了迷石林中残存的阵法陷阱以及几处游荡的低阶魔物，如同暗夜中的猎手，向着第一个目标悄然逼近。
那是一个潜伏在一块鹰嘴岩下的黑袍人，修为约在筑基初期，周身缠绕着淡淡的幽冥死气，正借助一件骨镜状的法器，监视着迷石林入口方向的动静。
林尘传音给云浅月：“我负责一击必杀，你准备净化其死后可能散逸的幽冥之气及魂魄波动，防止惊动其他存在。”
云浅月郑重点头，指尖月华般的灵力悄然流转。
林尘眼神一凝，锁定那黑袍人丹田气海与识海连接的核心节点——那是修士运转功力的枢纽。他并指如剑，那缕微弱的先天一炁再次凝聚于指尖，化作一道无形无质、却直指本源的波动，隔空点出！
“嗤！”
那黑袍人身体猛地一僵，眼中骇然与难以置信的神色刚刚浮现，体内幽冥之力瞬间溃散，意识已然陷入永恒的黑暗。他甚至没来得及发出任何警示。
就在其身躯即将软倒，体内残存幽冥之气与魂魄本能要散逸的瞬间——
云浅月出手了！她屈指一弹，那缕月华灵力如同涟漪般荡漾开来，轻柔地笼罩住黑袍人即将倒下的身躯。纯净的净化之力拂过，那散逸的幽冥之气如同冰雪消融，连其残魂波动也被悄然抚平、净化，未激起半分涟漪。
整个过程无声无息，干净利落。
林尘上前，迅速在黑袍人身上搜索，找到了一些阴邪的符箓、几瓶恢复幽冥之气的丹药以及那块骨镜法器。他将法器递给云浅月：“看看能否从中得到些信息。”
云浅月接过骨镜，尝试以微末灵力激发，镜面一阵模糊后，竟显现出几个微弱的光点，正在迷石林外围其他方位闪烁。
“这是…其他监视者的位置！”云浅月低呼。
林尘嘴角微扬：“很好，按图索骥，逐个清除。”
接下来的一个时辰，两人配合愈发默契。林尘负责以最小的消耗，精准地点杀一个又一个监视点上的幽冥殿弟子或低阶魔物头目。而云浅月则负责完美的“扫尾”工作，以云岚净世诀净化一切痕迹与波动。
她的灵力在一次次运用中，似乎也因为与林尘那蕴含生机的先天一炁雏形近距离接触，而变得更加灵动、纯粹了一丝。
当最后一个监视点被拔除，东方天际也露出了一线鱼肚白。
两人回到洞府附近，并未急于进入。林尘看着手中从那些幽冥殿弟子身上搜刮来的、对他们无用的幽冥属性丹药和材料，眼中闪过一丝冷光。
“或许，我们可以给那位藏在暗处的‘指挥者’，送上一份‘大礼’。”
（第十六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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