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凡觉得自己像一头蒙着眼拉磨的驴,在原地拼尽全力地转圈,磨盘沉重,步伐踉跄,却不知道磨出了多少粮食,更不知道方向是否正确。那种疲惫感与迷茫感交织成的浓雾,并未因他一晚的硬扛而散去,反而在接下来的几天里愈演愈烈。
他开始变得急躁。
单词记不住?那就抄写五十遍!数学题不会做?那就熬夜啃到凌晨!物理概念模糊?那就把课本相关章节反复朗读十遍!
他试图用简单粗暴的“堆时间”、“堆工作量”来碾压学习中的障碍,仿佛只要身体足够疲惫,就能证明自己足够努力,就能换来进步的甘霖。
结果适得其反。
超负荷的重复记忆让单词在脑子里彻底糊成了一锅粥,abandon和abound傻傻分不清楚。熬夜啃数学题导致第二天上课哈欠连天,老师讲的新知识点一个字都没听进去。朗读物理课本读得口干舌燥,但合上书,那些文字仿佛从未进入过他的大脑,理解的门槛依然高不可攀。
效率低得令人发指。挫败感呈指数级增长。
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的智商是不是真的有问题,那昙花一现的“理解快感”是不是只是大脑跟他开的一个恶劣玩笑。
周六下午,他再次来到了市图书馆。与其说是来学习,不如说是来进行一种绝望的、仪式性的挣扎。他背着一书包沉甸甸的资料,仿佛背着自己沉甸甸的期望和焦虑。
在熟悉的角落,他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陈景先生依旧坐在那里,鼻梁上架着老花镜,正在仔细地整理一批刚归还的旧书,动作舒缓而专注,仿佛外界的一切纷扰都与他无关。
凌凡犹豫了一下,还是拖着沉重的脚步走了过去。他需要帮助,或者说,他需要一根救命稻草。他甚至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描述自己的困境,难道说“我很努力但还是很菜”吗?
“陈…陈老师。”凌凡的声音有些干涩沙哑,带着明显的疲惫。
陈景抬起头,透过老花镜看了他一眼,目光在他眼下的乌青和略显焦躁的神情上停留了一瞬,然后温和地点点头:“来了?坐。”
凌凡放下书包,瘫坐在对面的椅子上,像个泄了气的皮球,整个人散发出一种“我快不行了”的气息。
陈景放下手中的书,双手交叠放在桌上,静静地看着他,也不催促。
沉默了一会儿,凌凡终于憋不住了,他抓了抓头发,语气带着一种崩溃边缘的烦躁:“陈老师…我…我感觉我学不动了。”
“哦?”陈景微微挑眉,“说说看,怎么个学不动法?”
“就是…就是很累,特别累。”凌凡开始倒苦水,“每天好像做了很多事,单词背了,题也做了,错题也记了,但感觉就像…就像往一个漏水的破桶里倒水,倒进去多少漏掉多少!成绩也没见多大起色,做稍微难一点的题还是抓瞎…我是不是…根本就不是学习的料?”
他说出了那个最深沉的恐惧。
陈景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看了一眼他鼓鼓囊囊的书包,问道:“今天计划学什么?”
凌凡像是找到了宣泄口,一股脑地把书包里的东西往外掏:“复习这周的数学错题,做一套物理单元练习,背50个新单词,还有英语语法练习…”
零零总总,堆了一小桌。
陈景看着那堆东西,轻轻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苦笑。他伸出一根手指,点在那堆资料上:“这些,你今天下午,或者说,今天晚上,能高质量地完成吗?”
凌凡语塞了。他心里清楚,不能。以他现在的状态和效率,能磕磕绊绊完成一半就不错了,而且效果肯定奇差。
“我…我尽量…”凌凡底气不足地说。
“尽量?”陈景的声音依旧平和,却带着一种穿透力,“凌凡,你犯了一个绝大多数求快心切的人都会犯的错误——用战术上的勤奋,掩盖战略上的懒惰。”
凌凡猛地抬起头,有些茫然:“战略上的…懒惰?”
“没错。”陈景身体微微前倾,目光锐利了些,“你看起来很勤奋,给自己排满了任务,把自己搞得疲惫不堪,好像这样就能心安理得。但这是一种思维上的懒惰。你不愿意停下来,花时间去思考什么是当前最关键的,什么方法是最高效的,你的薄弱点到底在哪里。你只是盲目地往前冲,用身体的劳累来麻痹大脑,逃避真正的思考。”
凌凡愣住了。这话像一根针,精准地刺破了他自我感动的泡沫。他最近的状态,不就是如此吗?害怕迷茫,害怕停滞,所以用填鸭式的忙碌来填充每一分每一秒,以为这样就是在努力,就是在前进。
“那我…该怎么办?”凌凡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一丝困惑和求索。
陈景没有直接给出答案,而是缓缓地问道:“凌凡,你打过电子游戏吧?”
“啊?”凌凡一愣,没想到老先生会问这个,下意识点头,“打…打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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