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无尘目眦欲裂,慧觉与他名为主仆,实为兄弟,是他在这世间寥寥无几的牵挂之一!他绝不能眼睁睁看着慧觉被如此残忍地“抹除”!
涅盘后的混沌之力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运转,无尘身形一闪,已挡在慧觉身前,双掌推出,灰蒙蒙的混沌光晕如同最坚韧的盾牌,迎向那道抹杀一切的灰黑光束!
“嗤——!”
两种截然相反、代表了“存在”与“虚无”终极规则的力量猛烈碰撞!没有巨响,只有一种令人灵魂颤栗的、法则层面的侵蚀与对抗声。混沌光晕剧烈波动,将那抹杀之力强行包容、分解、转化!
然而,那镜影发出的光束蕴含着极其纯粹的“虚无”本源,其“抹除”的规则优先级高得可怕!无尘虽然勉强挡住,却感到自身的存在根基都在被动摇,仿佛也要被那力量一同否定!
“这镜子……不是未来镜!”林微瞬间明悟,她感受到那镜影的气息与轮回镜同源,但却走向了另一个极端,“它是轮回装置的……清理工具!或者说,是‘修正错误’的终末之镜!”
她想起天帝手札和三生石的信息,轮回装置为了维持“净化”,会清除掉那些无法被净化、或者对系统运行构成威胁的“错误变量”。
而无尘的涅盘归来,林微的完全觉醒,玄冥的脱困,以及他们聚集在寒山寺这个关键锚点,可能触发了轮回装置的终极防御机制,将他们判定为最高级别的“存在悖论”!
慧觉,只是因为离他们最近,成为了第一个被“清理”的目标!
明白这一点,林微立刻将神女之力提升到极致,纯净的净化神光并非攻击镜影,而是笼罩住无尘和慧觉,全力加固他们的“存在”概念,对抗那抹杀之力。她的信念,她与无尘、与这个世界的深刻联系,化作了最坚实的盾牌。
玄冥也毫不犹豫,寂灭寒气席卷而出,但她攻击的目标并非镜影光束,而是光束来源的那片空间本身!她要以绝对的“寂灭”,冻结、瓦解那片区域的空间结构,中断镜影与现实世界的连接!
三股力量合力,终于勉强抵挡住了那恐怖的抹杀光束,慧觉虚化的趋势被暂时遏制。
似乎察觉到一次攻击未能奏效,那残破的镜影微微晃动,冰冷的机械声再次响起:
“悖论等级……提升……确认为……‘超脱因子’……”
“启动……最高优先级清除协议……”
“连接……‘虚无本源’……请求……协同抹除……”
镜影的表面,那些裂痕中开始渗出粘稠的、仿佛能吞噬一切的黑暗物质!一股比影魔教主强大千百倍的、令人绝望的“虚无”意志,正透过镜影,缓缓降临!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异变再生!
被无尘护在身后的慧觉,眼中忽然闪过一抹决绝与清明。他看着苦苦支撑的无尘,看着全力相助的林微和玄冥,又看了看那即将带来终极毁灭的镜影与虚无意志。
他双手艰难地合十,脸上露出了解脱般的平静笑容,用尽最后力气,朗声道:
“佛子……林姑娘……玄冥姑娘……不必再为小僧耗费心力了……”
“佛曰,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此劫因我等而起,便由小僧……先行一步,去探一探那……虚无的尽头吧!”
话音未落,慧觉猛地燃烧起自己残存的所有神魂与生命本源,化作一道纯粹到极致的金色愿力,并非攻击,而是如同一支利箭,主动射向了那残破的镜影!
“慧觉!不要!”无尘惊恐地想要阻止,却已来不及!
在众人悲痛的目光中,慧觉所化的愿力之箭,撞入了镜影中心!
没有爆炸,只有一片极致的光明与一声仿佛来自远古的、蕴含着无上慈悲与决绝的佛号,响彻寰宇:
“南无……阿弥陀佛……”
光明散去,镜影剧烈扭曲,那降临的虚无意志发出一声愤怒的咆哮,竟被这股源于牺牲与守护的极致愿力,暂时击退、隔绝了!
而慧觉的气息,已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仿佛从未存在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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