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雨水顺着市政中心大理石台阶的边缘汇聚,在陈凡鞋边形成一个浅浅的水洼。
他没有起身去追那个在屋脊上落荒而逃的残影,只是弯下腰,指尖触碰到积水的冰凉,将那枚磨损严重的铜铃轻轻置于水洼正中心。
“叮——”
铜铃入水,发出的却不是金属撞击声,而是一记低沉如古钟的嗡鸣。
铜铃内壁刻着七十二道‘缄默咒’,专收未出口的谢意;水是记忆的导体,涟漪即未被听见的声波在液面显形。
水面并未溅起水花,反而荡开一圈圈淡金色的涟漪。
陈凡垂下眼帘,瞳孔微缩:每一圈涟漪中竟像走马灯般映出一张张笑脸。
有接过包子的流浪汉、有被扶过马路的盲人、有在冬夜领到一件棉袄的小贩……那些笑脸在雨水中一闪而过,带着一种灼热的生命力,驱散了石阶上的寒意。
“他们以为BUG是系统的漏洞,其实是被遗忘的人啊。”陈凡对着识海中那方温润如体温的玉匣低声呢喃——这是王守仁咽气前,塞进他掌心的最后一块暖玉。
他从背后那个洗得发白的双肩包里取出昨夜收集的108张感谢卡残片。
指尖传来的触感是粗糙且湿冷的,那是被揉皱的作业本纸或满是折痕的硬纸板,他按着涟漪扩散的节奏,耐心地将这些残片在水洼边缘一张张排开。
耳机里传来苏晚萤略显急促的呼吸声,伴随着医学院地下室特有的福尔马林与冰冷铁器碰撞的声音。
“陈凡,我拿到那件遗物了。”苏晚萤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发颤。
通过共享的系统感知,陈凡“看”到了她面前的情景:地下室三层,停尸柜的锁扣发出牙酸的摩擦声。
指尖触到顶针锈蚀凹痕的刹那,她脑中闪过昨夜解剖课PPT里王守仁的工牌照片——编号007,与顶针内圈刻痕完全吻合。
她屏住呼吸,将灵净之气压成细针,只刺向锈层最薄的‘0’字缺口。
当她掌心的灵净之气与那枚生锈顶针产生共振时,第三层柜门竟自动弹开半寸,一股积攒了三年的陈腐寒气扑面而来。
一只干枯的手掌死死攥着一个旧布包,那是属于王守仁的。
苏晚萤小心地剥开布层,里面是一个发黑的线轴。
那棉线被血渍浸透,已经僵硬如铁,但在苏晚萤指尖触碰的瞬间,一缕淡淡的檀香——混着那种老式肉包子特有的油脂香气,奇迹般地在充满消毒水味的地下室散开。
“那是他最后一次给猫包馅料时的味道。”陈凡指尖划过一张感谢卡上的泥手印,感受着那股穿越时空的执念,“王大爷,您想说的话,都在线心里吧?”
几乎同一时间,大刘粗犷的声音通过频道传回:“兄弟,逮到尾巴了!这怂货钻进老城区的排水管网了。我和环卫所的老哥熟,正从七号检修井往下跳呢。嘶——这地下水真他妈凉。”
画面在陈凡脑海中实时更新。
大刘打着强光手电,光柱扫过布满青苔的湿滑墙壁,在一处水泥缝隙里,他硬生生抠出一枚烧焦的骨刃碎片。
碎片背面,那串“00-BUG”的编号在电筒光下散发着扭曲的幽光。
但在骨刃旁边,大刘的手电照亮了一张被污水浸泡得发皱的儿童画。
画法很稚嫩,画的是一只戴着蓝布帽的黑猫。
画角歪歪扭扭地写着:小宇,7岁。
陈凡胸口的玉匣猛地跳动了一下。
“周岩,接火。”他低声下令。
市政广场一角,周岩那只结晶化的左手猛地攥住大刘送来的碎骨刃与苏晚萤带来的线轴。
焊枪的火舌瞬间从幽蓝转为刺目的纯白,那是灵力过度压榨的征兆。
剧痛从左手炸开,不是烧灼,是千万根冰针扎进髓腔;他眼球暴凸,视网膜上先浮现金色文字——‘00-BUG’编号在燃烧,随即熔解成三年前雨夜的沥青反光。
“呲——!”
当浸血的棉线在高温中融进焊料,化作一枚特制的“忆念铆钉”狠狠钉入排水管网主闸阀时,周岩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
他左手的紫色结晶疤痕像是被烧红的烙铁,瞬间映出一幅骇人的画面:
三年前的雨夜,王守仁并不是单纯死于车祸。
画面里,那个还穿着校服的黑衣少年正满脸戾气地试图将一盆毒鼠强拌的猫粮推给猫群。
老人上前阻拦,少年在惊慌中猛地一推,老人瘦弱的身躯便跌入了疾驰的车流。
在生命最后一刻,老人的手死死抓着少年的裤脚,但他没喊救命,而是用尽最后力气将铜铃塞进猫窝,沾血的手指在线轴上划下最后一句话:
“别怪他,他忘了怎么哭。”——他认出了少年校服袖口,绣着自己女儿教的歪扭猫爪。
“原来是这样……”周岩咬着牙,眼眶通红,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他根本不是什么天生的怪物,他是因为极度的愧疚被系统钻了空子,被偷走了眼泪和人性的‘残次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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