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号集结点位于德尔塔核心区外缘,一处向外突出的晶体平台上。平台边缘即是无垠的幽暗,向下望去,冰尘海绵的层次结构如同被巨斧劈开的断层,在微弱的光芒映照下显露出层层叠叠的阴影。
六架水滴形探索载具静静悬浮在平台边缘,外壳流淌着淡淡的乳白色光泽。每架载具的外形完全一致,长约五十个原子直径,最宽处约二十个原子直径,表面光滑无缝,仅在尾部有极其细微的推进口阵列。
元核抵达时,其他代表已经基本就位。
贝塔网域的代表——那个椭球体使节单元——已经将自己完全嵌入载具的操控接口,正在进行最后的系统自检。它的动作高效而沉默,载具外壳上对应的贝塔标识以恒定的频率闪烁,没有任何多余的能量波动。
伽马网域的“编织者”——那个由多个多面体嵌套而成的复杂代表——正悬浮在自己的载具旁,与一个德尔塔维护单元进行着信号交流。交流内容似乎是关于载具通讯模块的某个参数校准,但元核捕捉到编织者在交流间隙,向幽暗的下方区域发送了一段极短的加密脉冲,脉冲方向直指“摇篮”区域。
伊普西隆的球状代表显得有些紧张,它反复检查载具的对接接口,并向元核发送了一个确认信号:“阿尔法研究员,载具的导航系统已同步至德尔塔提供的公共路径,但备用路径未加载。这是标准程序吗?”
元核回应:“建议加载阿尔法提供的备用参考路径,即使不激活,也可作为校验基准。”它同时将自己从阿尔法枢纽获得的、基于历史数据推算的几条安全路径打包发送给了伊普西隆代表。这既是为了联盟内部的互助,也是为了在必要时多一个参照点。
最后一个抵达的是德尔塔的代表。并非仲裁者,而是一个全新的结构:一个由三枚菱形晶体围绕中心光核旋转构成的简练形态,它没有发出任何自我介绍信号,只是向所有载具广播了标准的出发指令:“先遣队全体成员,请完成最终适配。出发倒计时:十个时间单位。航行期间,请保持队形,跟随领航信标。任何异常发现,请按协议优先级上传。”
元核将自己嵌入阿尔法分配到的载具。接口闭合的瞬间,一股温润的能量流包裹了它的核心结构,同时载具的感知系统与它的意识无缝连接。它仿佛拥有了一个更庞大、更精密的躯体:三百六十度全景视野,多层次环境扫描(化学组成、能量辐射、引力微扰、时空曲率),以及一套完整的生存保障和应急系统。
倒计时归零。
领航信标——德尔塔代表所在的载具——率先移动,平稳地滑出平台,向下没入幽暗。其他载具依次跟上,自动保持间隔约一百个原子直径的菱形编队。
旅程的初始阶段异常平静。他们沿着一条明显经过修整的通道下降,通道壁是由德尔塔特有的晶体材料加固的,每隔一段距离就有导航信标闪烁。环境扫描显示,外部温度正以每千原子直径约五开尔文的速度上升,压力同步增加,但载具内部维持着最佳状态。
元核一边监控着环境数据,一边分出一部分注意力在内部网络。先遣队共享着一个加密的数据链路,各载具的扫描数据会实时汇总到一个公共存储池。元核注意到,编织者的载具上传的数据流中,夹杂着一些无法解释的、极高频的采样信号——这些信号并非标准环境扫描协议的一部分,更像是针对某种特定目标的主动探测。
大约下降了两千原子直径后,通道壁上的德尔塔导航信标消失了。前方变成了天然的冰尘结构,但结构形态开始变得怪异。
首先是物质的相态混乱。
扫描显示,同一区域同时存在着固态的冰晶、液态的有机溶剂薄层、以及气态的氢和甲烷混合物,三者之间没有清晰边界,而是以一种动态的、不断相互转化的方式共存。载具的传感器甚至捕捉到了“固态气泡”和“气态骨架”这类违反常规物相定义的过渡态结构。
其次是几何结构的非欧几里得特征。
元核尝试用载具的测距仪绘制三维地图,却发现测量结果自相矛盾:两条平行线在延伸一段距离后会自然弯曲并相交;三角形的内角和在不同尺度下测出从一百七十度到一百九十度不等的值;空间曲率呈现出无规律的波动,仿佛这片区域本身就是一个不稳定的拓扑流形。
最诡异的是时间感知的异常。
载具内置的原子钟与元核自身的核心振动计时开始出现偏差。虽然偏差极小(每千分之一周期相差约十的负十二次方秒),但这种偏差并非固定,而是以一种缓慢振荡的方式变化,仿佛时间的流逝速度在这里有了呼吸般的起伏。
“检测到时空结构扰动。”德尔塔代表的广播在链路中响起,声音平静,“所有载具启用时空畸变补偿算法,保持队形,不要依赖直觉导航。”
各载具外壳亮起淡淡的蓝色光晕,那是内置的场稳定器在运作。元核感觉到载具的推进系统在进行极其细微的、每秒钟数千次的姿态调整,以对抗空间曲率的微小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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