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评之后第三日,天未亮透。
女子汲泉煮粥。
水清,米糙,火微。
锅底渐焦,如常。
阿禾蹲院角修锄,木柄裂处缠新藤。
手茧叠旧疤,动作慢,却稳。
锄刃映晨光,一闪,如笑。
孩童赤脚追蝶,纸鹤别衣襟。
蝶落泉边新苗,他屏息蹲下,
忽笑出声——蝶飞,纸鹤未动。
学徒补陶片,裂纹处填黑土混馍屑。
“晨”字歪斜,他未重刻,只轻吹灰。
“像他折的。”他自语。
承痛脉战士跛行至田,舀水浇苗。
腿伤未愈,步缓如钟。
苗未蔫,水未洒,他点头,如验。
老卒骨杖倚墙,藤蔓自生,缠向陶堆。
静默者坐其旁,以断指抚新芽,
芽颤,如应。
小七坐灶前添柴,火光映盲眼。
“今日可有异象?”他问。
阿禾递焦馍:“馍又焦了。”
女子盛粥:“水省着喝,明天种。”
孩童跑来,塞纸鹤入小七掌:“它追到蝶了!”
学徒将补好陶片插田埂:“晨监工。”
承痛脉战士扶正一株歪苗:“东三垄,需培土。”
静默者摘新叶,放小七膝上——
叶脉如“在”字,露珠未干。
无一人提“泉眼”。
无一人说“疗伤”。
无一人忆“附庸”或“战力”。
因这些词,已如共燃堡余烬,
风过即散,不值一提。
卯时·焦馍即道
早餐分食。
焦馍配清粥,纸鹤压碗沿。
孩童咬馍,皱眉:“苦。”
“焦的香。”阿禾笑,如阿岩旧语。
女子未纠正“苦”,只添半勺粥:“多嚼两口。”
学徒看自己补的陶片:“裂还在。”
“在就好。”女子答。
承痛脉战士腿抖,粥洒衣襟。
无人扶,无人言。
他自擦,自续,如常。
小七捧碗,轻啜。
“水清。”他说。
“因我们没烧它第二次。”孩童接话,奶声奶气。
众人笑。笑声不高,不长,如风过苗。
老卒骨杖藤蔓忽颤,结一青果,
小如豆,藏叶底。
静默者摘之,放承痛脉战士碗边。
战士点头,未谢,夹入粥中。
辰时·日常即终
饭毕,各归其位。
女子洗锅,水复入泉,清浊自融。
阿禾试锄,入土三寸,苗根未伤。
孩童追新蝶,纸鹤换左襟。
学徒拾新陶,刻“明日”二字,首笔即歪。
承痛脉战士巡田,数苗三百二十七株,缺一,补之。
静默者剪藤编篮,盛落花,埋东角。
小七坐灶余温处,搓草绳,编无名结。
无奇迹。
无顿悟。
无“复苏”之迹。
唯日头升高,影短如尺。
唯馍香残灶,纸鹤栖枝。
唯三千人呼吸,同步如潮,
却无人察觉。
因他们终于懂:
若需“异象”证明活着,
那活的,只是旧序的回声。
而今日之活,
在焦馍之苦,在腿抖之慢,
在陶裂之歪,在蝶飞之瞬——
在一切不必完美的“在”里。
巳时·无题即答
午憩时,学徒忽问:“我们……算成功了吗?”
阿禾躺草垛,望天:“馍还焦吗?”
“焦。”
“那就还没完。”阿禾笑,“明天还烤。”
女子补陶裂,未抬头:“晨的名字,天天写。”
孩童枕纸鹤睡,梦呓:“蝶回家了……”
承痛脉战士靠田埂,腿伸直,闭目。
静默者覆新叶于其膝,如被。
小七搓绳成环,套腕,松紧刚好。
“成功?”他轻声,“
是你敢在腿抖时,仍去数那三百二十七株苗。”
风过,带焦味、土腥、新芽青气。
老卒骨杖青果微胀,如心搏。
无答。
因问题已消。
之后,无章名,只有晨炊
暮色四合,炊烟再起。
女子汲水,阿禾劈柴,孩童折新纸鹤。
学徒将今日陶片刻“在”字,插田头。
承痛脉战士跛行归,肩扛锄,手握苗。
静默者埋花篮,覆土拍实。
小七坐灶前,火光映盲眼,如星。
无人总结,无人记录。
因火种早已越过“证明”阶段——
存在本身,就是终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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