跋涉了不知多久,翻过一道布满锈蚀车辆残骸的矮坡后,银羽所说的“前哨”终于出现在视野尽头。
那并非“晨曦”那样依托旧建筑建立的堡垒,而是一个更加……粗犷、临时,却透着一股顽强生命力的据点。它建立在一座横跨干涸河床的、半坍塌的高速公路立交桥的桥墩和桥面之上。桥墩被用粗糙切割的钢板和混凝土块加固,形成了支撑结构。桥面上则搭建起了层层叠叠、由集装箱、废弃客车壳和防水布构成的棚户区,看起来拥挤而杂乱。
但与“晨曦”那压抑的铁血秩序不同,这里显得……喧嚣而 混乱。
可以看到人影在桥面和桥墩间忙碌穿梭,能听到隐约传来的敲打金属的叮当声、引擎的轰鸣(并非车辆,更像是发电机或某种机械),甚至还有模糊的人声叫喊与争吵。几根粗陋的金属烟囱竖立着,冒着灰黑色的煤烟,与荒原的背景色融为一体。据点外围,用扭曲的钢筋和带刺铁丝网构筑了简易的屏障,几个关键位置设立了了望塔,上面有人影值守。
最引人注目的是,在据点最高处的桥面上,竖立着一根粗大的、顶端不断旋转的、类似老式雷达天线的装置,它正散发着银羽腕表所探测到的那种粗糙而不稳定的信号波动。
“就是那里,‘铁砧前哨’。”银羽确认道,但她的眉头并未舒展,“信号源就是那个天线。但这里的能量场……很混杂。有基础的电力,有生存的挣扎,有微弱的混沌残留,还有……一种非常原始、未经提炼的‘净化力场’,正是那个天线发出的,它在试图屏蔽和驱散低浓度的混沌侵蚀,但效率很低,而且很不稳定。”
沈清辞凝神感知,印证了银羽的判断。这个前哨就像狂风中的一点烛火,用着简陋甚至危险的方式,勉强在这片绝望的土地上维系着一小片相对“安全”的区域。她能感觉到据点内部有大量的生命气息,情绪复杂——疲惫、警惕、麻木,但也夹杂着一丝在“晨曦”未曾感受到的……野性的活力与 不安分的躁动。
“看起来不像‘收割者’或‘净土’的风格。”陆止安观察着据点的防御布置和人员活动,“更像是一群自行组织起来的幸存者。”
“但也可能充满未知的危险。”夜莺冷静地补充,“混乱往往意味着更少的规则,也意味着更直接的暴力。”
沈清辞看向沈墨,他依旧沉默,眼神空洞地望着那个据点,仿佛在看着某个与他无关的遥远事物。
“我们需要情报,需要补给,尤其是药品和稳定的食物。”银羽做出决定,“保持警惕,尝试接触。如果他们表现出敌意,立刻撤离。”
他们小心地靠近前哨。在距离铁丝网屏障约百米处,了望塔上的人发现了他们。一声尖锐的哨响后,几个手持各种改装武器(从猎枪到焊接着钢刺的钢管)、衣着破烂但眼神凶狠的男人从屏障后钻了出来,枪口对准了他们。
“站住!你们是什么人?从哪来的?”为首一个脸上带着刀疤、缺了一只耳朵的壮汉厉声喝道,他的目光在五人身上扫过,尤其在银羽相对干净的衣着和沈清辞(尽管经历磨难,但容貌依旧清丽)脸上多停留了几秒,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与一丝……估量?
“流浪者,从西边逃难过来的。”陆止安上前一步,举起双手示意无害,“我们需要帮助,食物、水,还有……信息。我们可以用劳动或者你们需要的东西交换。”
“西边?”独耳壮汉嗤笑一声,“西边除了吃人的怪物和更吃人的‘堡垒’,还有个屁!你们怎么活下来的?”他的怀疑显而易见。
“运气,还有……牺牲。”陆止安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真实的沉重感。
独耳壮汉眯起眼睛,打量了他们一番,尤其是注意到夜莺那标准的警戒姿态和银羽手中那明显不是凡品的短杖(尽管光芒内敛),以及沈墨那异于常人的空洞气质。他的眼神变幻了几下,似乎在权衡。
“我们‘铁砧’不养闲人,也不信空话。”他最终说道,“想进来,可以。交出所有武器,接受检查,然后干活换取你们需要的东西。至于信息……”他咧开嘴,露出被烟草熏黄的牙齿,“那要看你们能付出什么代价了。”
条件苛刻,但并非完全无法接受。比起“晨曦”那充满阴谋的“收留”,这里的直接和赤裸反而让人稍微安心一点——至少你知道对方想要什么。
在陆止安的示意下,夜莺和陆止安交出了仅剩的武器(军刺和匕首)。银羽犹豫了一下,也交出了短杖(她似乎有某种方法可以暂时隔绝其能量波动,让它看起来像一根精致的普通手杖)。沈墨则毫无反应,直到独耳壮汉不耐烦地要去搜他身,他才冷漠地抬起眼皮看了对方一眼,那眼神让独耳壮汉动作一僵,最终还是没敢硬来,只是示意他举起手,粗略检查了一下,确认没有明显武器后便作罢。
沈清辞自然没有被搜身,但那些男人的目光在她身上逡巡,让她感到极度不适,陆止安不动声色地移动脚步,将她更好地挡在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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