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杨大毛于雁门、马邑两郡励精图治,根基日固之时,秦琼、程咬金、徐世积等瓦岗旧将投靠的消息,在那看似声势浩大、实则内部暗流汹涌的瓦岗寨中,引发了难以估量的震动。
瓦岗寨,聚义厅(如今已更名魏公府)。
李密高坐于铺着虎皮的鎏金大椅上,面色阴沉。
下方站着禀报此事的亲信将领,声音都有些发颤。
“你说什么?秦琼、程咬金、徐世积……他们,投了杨大毛?!”
李密的声音如同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难以置信的惊怒。
他猛地一拍扶手,霍然起身,“他们怎敢?!难道忘了瓦岗待他们之恩?忘了朕……忘了我李密待他们之不薄?!”
那将领硬着头皮道:
“魏公,据跑回来的士卒说,秦将军他们离去前,曾私下议论,说……说魏公自诛杀翟让大哥后,猜忌日重,赏罚渐失公允,瓦岗虽众,却失了当初替天行道的本心……”
“又说那杨大毛,虽起于微末,却能以五千破二十万,诛杀食人魔朱粲,行事狠辣却不失侠义,更得……更得昏君(指杨广)名分,或为真英雄,故而……”
“够了!”
李密厉声打断,胸膛剧烈起伏,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秦琼、程咬金乃瓦岗元老,勇冠三军,徐世积更是智谋深远,他们的离去,不仅仅是损失几员大将那么简单,更是对瓦岗士气和李密个人威望的沉重打击!
这无异于在他脸上狠狠扇了一记耳光!
一股强烈的屈辱感和杀意涌上心头。
他恨不得立刻发兵北上,将那不知天高地厚的杨大毛和叛徒们碎尸万段。
然而,理智告诉他,此刻瓦岗主力正与洛阳的王世充陷入苦战,兵力被牢牢牵制,根本无力北顾。
更何况,杨大毛新胜之余,兵锋正锐,又有雁门天险,岂是易与之辈?
“传令!”
李密强压怒火,声音冰冷,“严密封锁消息,军中若有议论此事、动摇军心者,立斩不赦!”
“另,加派细作,潜入雁门、马邑,我要知道杨大毛的一举一动,以及秦琼等人的确切动向!”
他重新坐下,眼神阴鸷。
杨大毛……这个名字,如同一根毒刺,深深扎进了他的心里。
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北方那个迅速崛起的边地枭雄,已然成了他霸业路上一个极其危险且令人憎恶的对手。
瓦岗内部,因翟让之死本就存在的裂痕,因秦琼等人的离去,似乎又悄然扩大了几分。
夜里,瓦岗老营——当年翟让旧部“单雄信”部,有人偷偷把秦字旧旗烧掉,火光映出旗角一行褪色的“替天行道”小字;单雄信看见后派亲兵拿出一坛子翟让生前最爱的“河东桑落酒”,酒下压着一张未写字的麻纸——意味“此去莫回头”。
一种离心离德的氛围,开始在某些老兄弟中间无声蔓延。
与此同时,另一件震动天下的大事,在太原郡(晋阳)发生了。
大业十三年(公元617年)五月,甲子日,太原留守、唐国公李渊,于晋阳宫正式誓师起兵!
准备工作早已在暗中进行多时。
次子李世民与晋阳令刘文静、鹰扬府司马许世绪等人密谋已久,不断劝说李渊抓住时机。
而隋炀帝派驻太原监视李渊的副留守王威、高君雅,也被李渊、李世民父子以“潜引突厥”的罪名设计擒杀,彻底扫清了内部障碍。
这一日,晋阳宫校场,旌旗招展,甲胄鲜明。
李渊一身戎装,虽已年过五旬,但此刻站在点将台上,依旧显得精神矍铄,气度沉雄。
他身后,站着长子李建成、次子李世民、四子李元吉,以及裴寂、刘文静、长孙顺德、刘弘基等一众心腹文武。
台下,是汇聚而来的太原鹰扬府兵马、招募的义军、以及通过各种手段掌控的部队,共计三万余人,肃立无声,目光灼灼地望着台上的唐国公。
李渊深吸一口气,展开早已备好的檄文,声音洪亮,带着悲愤与决绝,传遍校场:
“……隋室无道,纲纪沦丧!杨广暴虐,穷奢极欲,巡游无度,役民如草芥;信谗拒谏,屠戮忠良,致使四海鼎沸,天下离析!”
“突厥犯塞,不予征讨;朱粲食人,坐视不理!昏君远遁江都,弃宗庙于不顾,置万民于水火!此诚神人之所共愤,天地之所不容!”
“我李渊,世受国恩,本欲竭诚尽节,以报万一。然目睹苍生倒悬,社稷危殆,岂能坐视?!今奉天子密诏(伪托),恭行天罚,举义兵,清君侧,诛除奸佞,匡扶社稷!”
“凡我将士,当戮力同心,拯溺救焚!有功者,必得重赏!怯战者,军法无情!此行,上承天意,下顺民心,必当克定祸乱,还天下以太平!”
檄文言辞激烈,将矛头直指隋炀帝杨广,虽打着“清君侧”的旗号,但其反隋自立之心,已昭然若揭。
誓师完毕,李渊下令开仓放粮,赈济贫民,进一步收揽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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