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业十四年,正月十五,上元节。
雁门城的花灯比往年亮得更多、挂得更密。
杨大毛下令:
城中百姓每户发半斤白面、二两糖,军营加餐,与民同乐。
街市上舞龙舞狮,孩童提灯嬉戏,尽管北风依旧凛冽,却掩不住这乱世中难得的喜庆。
燕王府内也挂了彩灯。
长孙氏难得有兴致,带着几个丫鬟扎了几盏莲花灯,手法精巧,连李秀宁看了都赞不绝口。
“二嫂这手艺真好。”
李秀宁拿着灯细看,“在太原时,倒不知你有这般巧思。”
长孙氏淡淡一笑:
“小时候跟母亲学的。母亲说,女子总要会些女红,不为取悦谁,只为心安。”
两个女人坐在暖阁里,一边扎灯一边闲聊。
杨承业在榻上玩着拨浪鼓,那是窦线娘托人捎来的——年前杨大毛送礼去河北,窦建德竟也回了礼,虽然只是些土产,但其中就有这个拨浪鼓,指明“给承业弟弟”。
这微妙的态度,让杨大毛琢磨了好几天。
“听说王爷年后要去马邑?”
长孙氏忽然问。
李秀宁手中针线一顿,轻声道:
“嗯,说是去巡视军务,也看看……义成公主。”
“应该去的。”
长孙氏语气平静,“义成公主现在管着金露跟酱油,着实辛苦。”
李秀宁抬眼看向她:“二嫂不怨王爷?”
“怨?”
长孙氏苦笑,“我有什么资格怨?我是被掳来的囚徒,他是手握生杀大权的燕王。”
“他能以礼相待,让我在这府中自由走动,已是难得。至于其他……乱世之中,能活着,能读书,能偶尔做点自己喜欢的事,已是万幸。”
这话说得通透,却也悲凉。
李秀宁握住她的手,想说些什么,却终是沉默。
此时,前堂正灯火通明。
杨大毛召集众将谋士,召开开春后的第一次军议。
魏征站在舆图前,手持竹杖,声音清晰:
“诸位,正月以来,四方异动频频。”
他点向西面:
“灵武白瑜娑,得突厥增兵三千,现拥兵一万五千,开春后屡犯朔方边境,劫掠粮队三次。”
竹杖点向南面:
“延安、上郡的梁师都残部,经我一冬招抚,已有三成归降。然其首领张举纠合余部,拥兵八千,盘踞延安城,扬言要为梁师都复仇。”
最后点向东面:
“太原李渊,秘密派遣刘文静北上突厥,与咄苾特勤会盟,约定开春后联兵南下。”
“另有探报,李渊次子李世民,正月以来频繁操练新军,似有动作。”
堂内气氛凝重。
程咬金嚷嚷道:
“怕他个鸟!来一个打一个,来两个打一双!”
尉迟恭瓮声道:
“突厥狼崽子还敢来?老子正愁没仗打!”
秦琼则沉稳道:
“三面受敌,不可轻敌。当分兵应对,然我军总数不过四万,若分兵太过,恐被各个击破。”
众人看向杨大毛。
杨大毛盯着舆图,手指在几个关键节点来回移动,半晌,忽然问魏征:
“先生之前说‘先北后南,固本缓图’,如今看来,怕是缓不得了。”
魏征点头:
“形势有变,方略当调。征有一计,曰‘西守南攻,东防中备’。”
“细说。”
“其一,西线以守为主。”
魏征竹杖点向灵武,“白瑜娑虽得突厥增兵,但其人庸碌,部下多乌合之众。且灵武贫瘠,粮草不济,必不能久持。”
“可命朔方赵五将军率兵五千,据城坚守,消耗其锐气。待其师老兵疲,再寻机反击。”
“其二,南线主动出击。”
竹杖移向延安,“张举不过败军之将,军心涣散,之所以能聚众,全凭复仇之名虚张声势。”
“当以雷霆之势,速破延安,擒杀张举。如此,一则肃清侧翼,二则震慑四方。”
“其三,东线严密防守。”
竹杖指向太原,“李渊新败,元气未复,纵有突厥为援,短时间内也难组织大规模攻势。”
“可命马邑刘黑闼将军加强戒备,多派游骑侦察。另,可遣一将率轻兵骚扰其粮道,拖延其出兵时间。”
“其四,中路预留精锐。”
魏征最后点在雁门,“无论西、南、东哪路有变,主公可亲率中军驰援。如此,虽分兵而战力不散,可应对多方威胁。”
一番分析,条理清晰。
众将纷纷点头。
杨大毛沉吟片刻,拍案道:
“就这么办!秦琼!”
“末将在!”
“命你率第一军八千骑,即日南下延安,给老子把张举的脑袋带回来!程咬金率轻兵两千协助,专司袭扰、断粮!”
“得令!”秦琼、程咬金抱拳。
“尉迟恭!”
“末将在!”
“命你率第二军八千步卒,驰援朔方,协助赵五防守灵武白瑜娑。记住,守为主,耗死他们!”
“主公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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