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你不必……”
“我说到做到。”
杨大毛吻了吻她的唇,“等我。”
他抱了她一会儿,松开手:
“我得走了。你早点睡。”
“王爷……”
长孙无垢拉住他的衣袖,欲言又止。
“怎么了?”
“没、没什么。”
她松开手,低下头,“王爷……路上小心。”
走出客院时,杨大毛心里沉甸甸的。
最后一站,宁安院。
院里已熄了灯,只有正房还透着微光。
杨大毛轻轻推门进去,李秀宁正坐在床边,轻轻拍着已经睡着的承业。
听见动静,她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王爷?这么晚了……”
“来看看你和孩子。”
杨大毛走过去,在床边坐下,看着熟睡的儿子。
小家伙睡得正香,小嘴微微张着。
“今日乖吗?”
“乖。就是一直念叨爹爹。”
李秀宁轻声道,伸手摸了摸杨大毛的脸,“王爷……脸色不太好,是不是太累了?”
“有点。”
杨大毛握住她的手,“秀宁,这些年……辛苦你了。”
“王爷又说这话。”
李秀宁眼圈微红,“能跟着王爷,是妾身的福分。”
“不是福分。”
杨大毛摇头,声音沙哑,“跟着我,你没过过几天安生日子。在潜龙谷里差点啃树皮,在雁门担惊受怕,如今还要替我操持家务,照顾老人孩子……”
“妾身愿意。”
李秀宁靠在他肩上,“只要王爷好好的,妾身做什么都愿意。”
杨大毛搂着她,久久不语。
他知道,自己欠这个女人最多。
“今晚……”
“王爷去陪义成公主吧。”
李秀宁轻声道,“她今日刚搬进来,心里怕是不安。妾身……没关系的。”
杨大毛心头一震,低头看她。
李秀宁笑了笑,那笑容温柔却带着一丝苦涩:
“妾身知道,王爷心里有妾身,就够了。其他的……妾身不争。”
杨大毛抱紧她,说不出话。
最终,他还是离开了宁安院。
回到清荷院时,义成公主已经睡了。
她侧卧在床上,呼吸均匀。
杨大毛轻手轻脚地上床,刚躺下,她就迷迷糊糊转过身,钻进他怀里。
“王爷……”
“嗯。”
“伤……还疼吗?”
“不疼了。”
“那我今晚要!”
义成公主在他怀里蹭了蹭,又沉沉睡去。
杨大毛搂着她,却毫无睡意。
窗外,月光如水。
他睁着眼睛,望着床帐顶上的花纹。
四个女人。
四份情。
义成公主为他放弃公主身份,打理工坊,殚精竭虑;
吴婶默默守在医护营,照顾伤员,从不言苦;
长孙无垢甘愿背负骂名,甚至不惜伤害自己的身体;
李秀宁为他生儿育女,操持家务,还要替他安抚母亲,宽容大度……
他杨大毛何德何能?
胸口旧伤处又隐隐作痛。
他忽然想起那些死在马邑城下的将士,那些跟着他从山沟里爬出来的老兄弟,那些把命交到他手里的百姓……
还有这些把一生托付给他的女人。
“他娘的……”
他低声骂了一句,心里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烦躁和……恐惧。
是的,恐惧。
他怕自己辜负她们。
怕自己守不住这份基业。
怕自己最终像杨广那样,众叛亲离,死无葬身之地。
一夜辗转。
天蒙蒙亮时,杨大毛轻手轻脚下床。
义成公主还睡着,眉头微蹙,仿佛梦里也不安稳。
他给她掖了掖被角,转身出门。
清晨的空气冰冷刺骨。
杨大毛站在庭院里,深吸一口气,却觉得胸口堵得慌。
一夜四顾,身体虽未真做什么,但心却累得厉害。
他想起昨夜在四个女人之间的周旋,想起她们或期盼、或温柔、或隐忍的眼神,忽然觉得,这比打仗还累。
“怪不得以前的皇帝都死得早……”
他喃喃自语。
这么折腾,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了。
更何况,他这身子还不是铁打的——胸口旧伤未愈,背上、腿上还有好几处老伤。
可他能怎么办?
这些女人,都是他的责任。
乱世之中,能活下来已是不易,能有人真心相待,更是难得。
他不能辜负。
“大毛哥。”
狗蛋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杨大毛回过神,揉了揉发痛的太阳穴:
“什么事?”
“秦琼将军的先头部队,已经到城外五里了。”
“这么快?”
杨大毛精神一振,“走,出城迎接!”
狗蛋袖口沾着一片胭脂——杨大毛瞥见却未点破。
他大步流星地朝府外走去,将一夜的疲惫和烦闷全部压下。
乱世之中,没有时间儿女情长。
他要争的,是天下。
至于这些女人……
等拿下天下,再好好补偿她们吧。
他这样告诉自己。
但心里某个角落,却有个声音在说:
有些东西,等得了吗?
他不知道。
晨光中,雁门城的轮廓渐渐清晰。
新的一天开始了。
而他要走的路,还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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