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8年五月廿三,雁门。
试验坊的密室里,空气里混杂着碱液的刺鼻味、猪油的腻香,还有一股说不清的焦糊气。
杨大毛站在长桌前,看着义成公主将一盆黏稠的黄褐色糊状物倒入木盒中。
“王爷,这是第九次试制了。”
义成公主额上沁着细汗,手指上还沾着些皂糊,“按您说的,草木灰淋出的碱水,熬到能让鸡毛变软;猪板油熬成净油。两样混合,小火慢搅,熬到这个程度……”
杨大毛用木勺舀起一勺,糊状物能勉强挂在勺上,但离“立住筷子”还差得远。
他皱眉:
“熬了多久?”
“两个时辰。再熬就怕焦了。”
“火候还是不对。”
杨大毛放下木勺,“碱水浓度可能不够,或者油碱比例有问题。再试。”
义成公主点点头,没有半分不耐。
这些日子她几乎住在了试验坊,与几个签了死契的老工匠反复尝试。
失败一次,就调整一次配方,记录一次数据。
桌上那本厚厚的试验记录,已写满了歪歪扭扭的字迹和符号。
“王爷,”一个老工匠小心翼翼开口,“小的琢磨,是不是该加点盐?以前制皂角膏时,加盐能让膏体更稠……”
“试试。”
杨大毛当即拍板。
正说着,狗蛋匆匆进来,在杨大毛耳边低语几句。
杨大毛脸色微沉,对义成公主道:
“你先试,我出去一趟。”
将军府书房,魏征、秦琼已在等候。
“主公。”
秦琼面色凝重,“军纪整顿初有成效,但……反弹也大。”
“昨日一天,军法队就处置了十七起违纪,其中五起是老兵殴打新兵,三起是克扣军饷,还有九起是骚扰百姓。”
“怎么处置的?”
“按军法,该杖的杖,该降的降,该罚的罚。”
秦琼顿了顿,“只是……有些老兵不服,私下抱怨,说王爷‘刻薄寡恩’。”
杨大毛冷笑:
“老子给他们吃穿,发饷银,让他们活得像个人,他们倒嫌老子刻薄?告诉那些嚼舌头的,不想干就滚,老子不缺他一个兵!”
“末将明白。”
秦琼躬身,“只是……军心不可不虑。”
魏征这时开口:
“主公,秦将军所言有理。属下以为,整顿军纪要刚柔并济。严惩违纪者之余,也该有所褒奖——比如,设‘模范营’,军纪严明、训练刻苦者,可享双饷、优先提拔。如此,方能引导军心。”
杨大毛沉吟片刻,点头:
“有理。叔宝,这事交给你办。另外,从今日起,每月初一、十五,全军加肉,酒每火(十人)限一坛,不得醉,违者同罪。”
“末将领命!”
秦琼退下后,魏征才道:
“主公,洛阳有变。”
“说。”
“王世充昨日在朝堂上,当众杖毙了三名劝谏的老臣。”
魏征低声道,“罪名是‘诽谤朝政’。如今洛阳城中人人自危,不少官员暗中联络,想外逃。咱们的潜伏人员趁机接触,已秘密收拢了七名中层官吏,其中两人把守城门,一人管着粮仓。”
“此七人皆因恐惧王世充而投诚,其心未固。需以重利结其心,更需握其把柄(如家人接来雁门‘享福’),方能放心使用。”
杨大毛眼睛一亮:
“好事!告诉徐世积,这些人要稳住,但别急着用。等关键时刻,一击致命。”
“是。”
魏征顿了顿,“还有一事……李渊已兵临长安城下。代王杨侑派人求和,李渊提出的条件是——封他为大丞相,加九锡,都督内外诸军事。”
“他倒是会要价。”
杨大毛嗤笑,“杨侑答应了?”
“还没正式下诏,但已默许。估计就在这几日了。”
杨大毛走到地图前,看着长安的位置。
按前世记忆,李渊六月就会称帝,如今已是五月下旬……
“咱们也该动动了。”
他转过身,“玄成,你拟一份檄文,以萧后名义发布,痛斥宇文化及弑君之罪,号召天下忠义共讨之。”
“记住,檄文里要提一句——‘唐国公李渊,受先帝厚恩,当为讨逆先锋’。”
魏征会意:“主公这是要把李渊架在火上烤?他若不应,便是负恩;若应,就得真去跟宇文化及拼命。”
“他拼不拼命不重要。”杨大毛咧嘴,“重要的是,天下人都知道他‘该’去拼命。将来他若龟缩关中,咱们就有话说了。”
“属下明白!”
魏征退下后,杨大毛独自坐在书房,手指在桌上敲打。
肥皂还未成功,白糖尚无眉目,军纪整顿刚开头,洛阳布局才起步,李渊又要称帝……千头万绪,偏又都急不得。
“大毛哥。”
狗蛋探头进来,“吴婶来了,说给您换药。”
“让她进来。”
吴婶提着药箱进来,见杨大毛眉头紧锁,轻声道:
“王爷又烦心了?伤神最是耗气血,您这伤才好,得多歇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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