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十二,长安,李靖府邸。
红拂女拿着密报,手都在颤抖。
她已经很久没有杨大毛的消息了。
自从那年潜龙谷一别,她回到李靖身边,没多久就发现自己怀孕了。
孩子生下来,取名李德謇,今年已经三岁。
李靖一直以为这是他的儿子——红拂女算准了日子,他丝毫没有怀疑。
只有红拂女自己知道,这个眉眼英挺、性子倔强的孩子,是谁的种。
“夫人?”
婢女小心唤道。
红拂女回过神,将密报烧掉。
看着火焰吞噬纸张,她心中五味杂陈。
那个男人……还是那么狠,那么疯。
可偏偏,这种疯劲又让她心悸。
李靖稳重,有谋略,是堂堂正正的将军。
但杨大毛……那是山野里的狼,不按规矩,不守礼法,想要什么就抢,恨什么就杀。
“德謇呢?”
她问。
“小公子在花园练剑。”
红拂女起身走到窗边。
花园里,三岁的李德謇正拿着一柄小木剑,咿咿呀呀地挥舞。
那架势,那眼神……像极了那个人。
她忽然想起那年在潜龙谷口,杨大毛对她说:
“回去,好好过日子。但记住,老子永远是你的退路。”
眼泪无声滑落。
李靖是她的铠甲,给了她安稳与名分;
杨大毛是她的烙印,给了她一段滚烫的生命和这个像他的孩子。
“夫人,您怎么了?”
“没事。”
红拂女擦去泪,“风大,迷了眼。”
五月十五,幽州蓟城,原燕王府。
罗艺已经“病”了半个月了。
自得知杨大毛割了王世充耳朵,他就称病不出,所有政务都交给温彦博处理。
书房里,罗艺对儿子罗成苦笑:
“现在你知道,为父为何降得那么痛快了吧?”
罗成沉默。
他刚从雁门回来——杨大毛调他去佯攻洛阳,回来后许他回幽州看望家人。
这趟出行,他亲眼看到杨大毛治下的五郡是什么样子:
百姓安居,商贸繁盛,军队精悍。
与王世充治下的洛阳、李渊治下的关中,截然不同。
“父亲,燕王虽然……手段狠辣,但治国有方。”
罗成低声道,“幽州百姓如今都说,燕王比咱们当年强。”
“强,当然强。”
罗艺叹道,“他能从三十七个农夫,发展到如今坐拥六郡、拥兵十万,岂是等闲之辈?成儿,你跟着他,为父放心。至少……他不会鸟尽弓藏。”
他顿了顿,声音更低:
“王世充这次……算是彻底废了。被人在家里割了耳朵,这皇位还能坐稳?天下诸侯谁还看得起他?杨大毛这手,毒啊。不杀你,但让你比死还难受。”
罗成深以为然。
而此刻,杨大毛正率三百亲卫,北上榆林。
五月十五,榆林城外三十里,胡汉互市场。
此处原是一片荒滩,如今搭起了几十顶帐篷。
北面是突厥人的营地,南面是燕军的营地。
双方约定各带五百人,但杨大毛只带了三百——清一色的黑甲骑兵,马是幽州最好的战马,人是程咬金第三军的精锐。
处罗可汗带了整整一千人,但其中大半是仆从部落的杂兵,真正的突厥铁骑只有三百。
双方在营地中央的空地会面。
处罗今年四十出头,比始毕年轻,也更高大雄壮。
他披着金狼皮大氅,头戴貂皮帽,腰间佩着镶宝石的金刀。
身后站着老臣阿史那思摩和几个部落首领。
杨大毛则是一身寻常皮甲,外罩黑色披风,没戴头盔,头发随便束在脑后。
腰间的刀也很普通,但刀柄磨得发亮,显然经常用。
两人在帐篷中对坐。
狗蛋站在杨大毛身后,手始终按在刀柄上。
处罗身后也站着两名护卫。
“燕王,”处罗先开口,汉语说得生硬但清晰,“久仰大名。”
“可汗客气。”
杨大毛咧嘴,“始毕可汗我也见过,可惜……走得早。”
处罗脸色微变。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此次约见,是想谈互市细节?”
他转移话题。
“对,也不对。”
杨大毛自己倒了碗马奶酒,喝了一口,皱眉,“这酒淡出鸟来。狗蛋,拿咱们的酒来。”
狗蛋从皮囊里倒出一碗白酒——特级金露白,烈得很。
杨大毛推到处罗面前:
“尝尝,老子工坊出的。”
处罗喝了一口,辣得直咳嗽,但随即眼睛一亮:
“好酒!”
“好酒就多喝点。”
杨大毛笑道,“咱们做生意,就要做长久的。”
“我有盐、铁、茶、丝、酒,你有马、牛、羊、皮、药。各取所需,对大家都好。”
“燕王爽快。”
处罗道,“那这互市的规矩……”
“规矩简单。”
杨大毛伸出三根手指,“第一,公平交易,不得强买强卖。第二,我的人在草原,你的人在中原,都得守对方的法。第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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