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萧风的目光,早已锁定了北冥情报中那条闪烁着诱人光芒的“银链”——西班牙人的马尼拉大帆船航线!
这条连接美洲阿卡普尔科与菲律宾马尼拉的航线,是西班牙跨越太平洋进行贸易的生命线。每年都有装载着美洲白银、可可、胭脂红等贵重物资的大帆船,从墨西哥西海岸出发,借助黑潮和西风带抵达马尼拉,再用这些白银购买中国的丝绸、瓷器、茶叶,利润惊人。若能截获一两艘,所获财富足以支撑金门镇数年之用,更能沉重打击西班牙在远东的经济命脉!
一份代号“断链”的绝密作战计划,在萧风的主持下,于天津卫海军衙门悄然制定。
“根据北冥提供的情报,大帆船通常在三至四月间从阿卡普尔科出发,利用西南季风,约耗时三个月抵达马尼拉。其船体巨大,载货多,但航速较慢,武装相对商船虽强,但绝非我新式战舰之敌。”萧风在海图室向核心将领阐述计划,“其航线相对固定,多沿北纬10-15度之间航行,以利用信风。”
“我们的机会,在于其抵达马尼拉之前的最后一段航程!”萧风的手指重重点在吕宋岛以东、关岛以西的广阔海域,“这里岛屿星罗棋布,水文复杂,是设伏的绝佳地点!大帆船经过数月航行,人困马乏,警惕性降低,正是我们出击的良机!”
“命 令!”萧风肃然道,“以金门镇为基地,组建‘断链’特遣舰队!由靖海伯俞咨皋亲自指挥,抽调镇远号、定远号(已修复并改装完毕),海鹰一、三、五号(新建),以及两艘伪装成商船的快船,即刻南下,秘密前往预定伏击海域!”
“抵达后,分散潜伏于目标航线附近的无人岛礁之间,保持静默,等待猎物出现!”
“作战目标:俘获或击沉西班牙大帆船,夺取其装载的白银及贵重货物!行动务必迅速、隐蔽,得手后立刻撤离,避免与西班牙驻马尼拉舰队纠缠!”
“此次行动,关系重大,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命令以最高密级通过快船送往金门镇。
接到命令的俞咨皋与陈璘既感振奋,又觉压力如山。这是新大陆总督府成立后的第一次重大军事行动,更是对大明海军远洋作战能力的一次极限检验。
“陈兄,家里就交给你了!”俞咨皋紧握陈璘的手,“我此去,快则两月,慢则三月必归!期间,务必稳住金门,提防西班牙人和北冥异动!”
“俞兄放心!”陈璘郑重承诺,“只要陈某有一口气在,金门绝不会有失!祝你旗开得胜,扬威海上!”
没有丝毫耽搁,特遣舰队在金门湾内完成了最后的补给和检查。为了伪装,两艘镇远级主力舰甚至临时拆除了部分显眼的舰饰,帆缆也换上了略显陈旧的款式。在一个雾气弥漫的黎明,舰队悄然驶出金门湾,借着晨雾和复杂海岸线的掩护,向南驶去。
航行是漫长而枯燥的。舰队严格保持无线电静默(依靠旗语和灯号),避开主要商路,专挑偏僻航道。俞咨皋利用萧风提供的海图和北冥情报,巧妙地规避了几处西班牙人的巡逻区。
一个多月后,舰队顺利抵达预定伏击海域——马里亚纳群岛以西的一片广阔洋面。这里岛屿众多,暗礁密布,非常适合隐藏。舰队化整为零,分别潜入几处拥有淡水补给点的隐秘海湾,放下伪装网,耐心等待。
时间一天天过去,海面上除了偶尔过往的土着独木舟和飞鱼,一片平静。官兵们潜伏在闷热的船舱或潮湿的岛上丛林里,与蚊虫为伴,忍受着寂寞与等待的煎熬。
直到抵达潜伏点的第四十七天。
“西南方向发现大型帆影!疑似目标!”镇远号桅杆顶端的了望哨发出了压抑着激动的低呼!
俞咨皋一个箭步冲上舰桥,举起望远镜。只见海天相接处,一个巨大的、如同移动城堡般的帆影正缓缓驶来!典型的西班牙大帆船造型,高耸的船楼,巨大的方形帆,正是情报中描述的“圣路易斯”号或同等级别的大帆船!它似乎并未察觉到危险,正沿着惯常的航线不紧不慢地航行。
“各舰注意!猎物已入网!按预定计划,依次出击!海鹰一、三号从左翼包抄,切断其退路!快船负责接舷!镇远、定远号从右翼迫近,火力压制!行动!”
刹那间,平静的海面被打破!
如同蛰伏已久的猎豹,明军战舰从岛屿的阴影中猛然窜出,直扑向那艘庞大的西班牙大帆船!
西班牙人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彻底打懵了。他们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在这片被视为西班牙内湖的太平洋上,会遭到如此精锐舰队的伏击!
“敌袭!是异教徒的舰队!准备战斗!”大帆船上的指挥官声嘶力竭地吼叫,水手们慌乱地跑向炮位。
但已经太晚了!
“轰!轰!轰!”镇远号和定远号的侧舷重炮率先发出怒吼,炮弹精准地砸向大帆船的船帆和舵楼,瞬间使其失去了部分动力和操控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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