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
一口积压了半年的郁结之血,呈扇形喷洒而出,溅红了光洁如镜的地面。
姜子牙双眼翻白,身体晃了晃,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他,堂堂阐教弟子,封神之人,竟然被申公豹这个昔日他根本看不起的“披毛戴角之辈”,当众气到吐血昏厥!
奇耻大辱!
申公豹被喷了一脸的血,嫌恶地皱了皱眉,掏出手帕擦了擦,嘴里还不停地嘟囔:“嘿,碰瓷是吧?我可告诉你,医药费我一分钱都不会出的!有监控为证啊!”
周围的围观群众也是一阵骚动。
“这人心理素质不行啊,说几句就倒了?”
“估计是找不到工作,急火攻心了。”
“快叫医疗机器人来,别死咱们这儿,晦气!”
就在场面一片混乱之时,大厅内的警报系统突然发出了柔和的提示音。
“滴!检测到生命体征异常,医疗小组已出动。”
天花板上滑下一个白色的机械臂,末端是一个多功能医疗探头,对着姜子牙就是一通扫描。
“检测结果:目标,姜尚。生命体征:稳定。原因:急性心理创伤及怒火攻心导致的气血逆流。建议:静养,并推荐挂号‘人道联盟中心医院-心理健康科’。”
冰冷的机械音,无情地宣读着姜子牙的“社死”报告。
申公豹听完,笑得更欢了,他对着周围的人摊了摊手:“看吧,都说了不关我事,是他自己想不开。”
很快,两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疗机器人抬着担架赶到,熟练地将昏迷不醒的姜子牙固定好,准备送往医院。
申公豹看着被抬走的姜子牙,脸上的嘲弄淡了,神色变得复杂起来。
曾几何时,他也是被这样瞧不起的存在。因为是豹子精得道,在昆仑山上,他受尽了白眼。那些所谓的“跟脚深厚”的师兄们,从不拿正眼看他。
直到他遇到了周衍,遇到了巫教,遇到了那个“有教无类”的东海联合大学。
在那里,没有人关心你的前世是什么,只关心你的关键绩效指标完成了多少,你的项目贡献了多少价值。
他凭借自己的努力和聪明才智,一路从一个普通的旁听生,做到了项目经理,再到如今可以代表集团与西岐谈判的区域总监。
他所拥有的一切,都是靠自己的双手挣来的。
而姜子牙,还抱着那套可笑的“天命论”和“出身论”不放,被时代淘汰,是必然的。
“道友,请留步。”
就在申公豹感慨万千之际,一个温和而有力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申公豹回头一看,只见一位身穿合体商务装,气质儒雅,但眉宇间自有一股威严的中年人,正向他走来。
正是西伯侯,姬昌。
“姬总。”申公豹收起了脸上的轻浮,换上了一副职业的笑容,“您都看到了?”
“看到了。”姬昌点了点头,目光却落在了被抬走的姜子牙身上,若有所思。
“让姬总见笑了。”申公豹道,“一个不成器的师门长辈,给您添麻烦了。”
“不麻烦。”姬昌摆了摆手,突然问道:“申总监,你刚才说,这位姜尚道长,是元始天尊的弟子?”
“是啊。”申公豹撇了撇嘴,“昆仑山玉虚宫,如假包换。不过嘛,您也看到了,脑子不太好使,跟不上版本了。”
“跟不上版本……”姬昌咀嚼着这个词,眼中闪过一丝奇异的光芒,“或许吧。”
他话锋一转,对申公豹说道:“申总监,我们刚才在会议室里谈的合作,我原则上同意了。不过,我还有一个附加条件。”
“哦?姬总请讲。”
姬昌看着申公豹,缓缓说道:“我希望,能让这位姜尚道长,留在我们西岐集团。”
“哈?”申公豹愣住了,“姬总,您没开玩笑吧?留他干嘛?当吉祥物吗?我可提醒您,这家伙脑子一根筋,除了会念叨‘天命’,啥也不会。留着他,纯属浪费粮食。”
“我自然有我的用处。”姬昌微微一笑,笑容里透着商人惯有的精明,“他虽然能力不行,但他的身份,很有用。”
“元始天尊的弟子,这个名头,在洪荒,还是有一定分量的。尤其是在那些思想传统的老家伙们眼里。”
申公豹瞬间明白了姬昌的意思。
姬昌这是想把姜子牙当成一个“政治招牌”,用来拉拢那些对巫教的新秩序心怀不满,但又不敢公然反对的旧时代势力!
“高!姬总,实在是高!”申公豹由衷地赞叹道。
这位西伯侯,果然不是个简单人物。他不像元始天尊那样顽固不化,也不像姜子牙那样天真愚蠢。他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现实主义者,一个懂得如何利用一切可利用资源的枭雄。
“那么,职位方面……”申公豹试探着问道。
“就让他继续当他的‘保安顾问’吧。”姬昌淡淡道,“不过,是集团总部的保安总顾问。薪资待遇,比照副总裁级别。另外,给他配一栋别墅,一辆专车,再配两个生活助理。”
“把他供起来,养着。什么事都不用他做,只要他还是‘阐教弟子姜子牙’就行。”
申公豹听得目瞪口呆。
这操作,太骚了!
把一个仇人,好吃好喝地供着,给他最高的待遇,却不给他任何实权,让他成为一个被圈养的金丝雀。
这比直接打他一顿,还要恶心人!
“姬总,”申公豹对着姬昌竖起了大拇指,“我申公豹,服了!”
“合作愉快。”姬昌伸出手。
“合作愉快。”申公豹握了上去。
两个各怀鬼胎的“聪明人”,在这一刻,达成了一项基于共同利益的默契。
而他们算计的中心,那位悲催的姜子牙道长,此刻正在被送往医院的路上,悠悠转醒。
他睁开眼,看着担架上方飞速掠过的钢铁建筑,听着耳边机器人冰冷的报告声,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这鬼地方,我是一天也待不下去了!”
他决定,等身体好点,就偷偷溜走。去哪都行,哪怕是去投奔师尊最看不起的截教,也比在这里受辱强!
然而,他并不知道,一张由金钱、权力和阴谋编织而成的大网,已经将他牢牢罩住。
他想走,已经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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