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晴的声音里带着焦虑,望向高途的眼睛微微发红:“你是我哥,如果抛开高明,你都可以说是我唯一的亲人了。”
“你总是把自己放在最后一位,什么事都一个人扛着,你要是能学着多爱自己一点,多为自己考虑一下,我肯定不会这么着急。”
高途看着妹妹那副不得到答案决不罢休的坚持模样,深知她的脾气,终究还是妥协了。
他轻轻叹了口气,语气带着无奈:“好了,听你的。你躺着别乱动,我现在就去挂号,等检查完身体再给你办出院手续。”
这下高晴迟疑了,高途又劝了好久她才同意,把外套放下,重新躺回病床上。
其实,高途内心是想拖一拖的。
离职前那个月的工资还要过几天才能到账,之前欠沈文琅的钱刚还了一笔,他手头异常拮据。
不仅小晴出院的最后一笔费用,就连接下来几天的生活开支,他都暂时是靠信贷应急。
这笔额外的产检开销肯定又要大几千块,无疑让他本就紧绷的经济状况雪上加霜。
但他不想让刚出院的小晴为自己操心,那些艰难和窘迫,他习惯了自己扛。
于是,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平静地应了下来,将翻涌的焦虑压回心底。
另一边,花咏需要输血,暴露了他Enigma的身份,等人从手术室出来,常屿果断找了个借口说要回公司处理事务,临走不忘拉上沈文琅。
“常屿,你老板还没醒,你就把他一个人丢在这儿自生自灭?”
常屿淡定地往病房里看了一眼:“有盛总在里面陪着,我们就别凑这个热闹了。”
沈文琅一想,也是。
盛少游要是知道自己被花咏骗了这么久,肯定要发作,那场面估计不会太好看。
他也懒得围观那对疯癫情侣的破事。
常屿接着看向他:“X控股那边还有一大堆事等着处理。文琅,你跟我一起过去?”
知道花咏平安,沈文琅之前暂时被压下的心绪又重新浮了上来。
沈文琅摸出手机看了一眼,高途还是没给他回消息。
他几乎是立刻找到了借口——
高途的妹妹不就住在这家医院么?
他作为高途曾经的老同学和上司,去看看他生病的妹妹,合情合理。高途离职前他去看望过,现在来都来了,要是不去反而显得自己太过刻意,不近人情。
毕竟高途跟了自己那么久,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他绝不会承认自己是想去看看高途在不在。
这么一想,他立刻有了底气,对常屿摆摆手:“不了,我还有点别的事要处理。”
说服自己后,沈文琅转身,朝着楼上高晴病房的方向走去。
经过二楼护士站时,他脚步一顿,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状似随意地走向前台的护士。
“你好,291床高晴,还有没有挂账,或者计划内的大额手术费用?” 他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很淡然。
护士低头查询了一下系统,回答道:“稍等......挂账已经结清了。目前只剩下一些最近的术后理疗费用,总计三十万。”
“嗯,转账。” 沈文琅丝毫没有犹豫,动作流畅地从拿出手机打开支付界面递了过去。
对他来说,这只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请问您是……?”
“他朋友。”
“好的先生,签一下字。”
沈文琅办完缴费,把那张轻飘飘却价值三十万的单据随手塞到口袋,正准备继续朝高晴的病房走去。
目光不经意地扫过走廊,却恰好捕捉到一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身影,正从病房里快步走出,甚至带着点仓促,径直冲进了走廊尽头的洗手间——
正是高途。
几乎是下意识的,沈文琅长腿一迈,立刻跟了过去。
洗手间的门紧闭着。
沈文琅站在门外,听着里面隐约传来的压抑水声,眉头不自觉地拧紧。
他抬手敲了敲门,声音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紧绷:“高途,你在里面吗?”
高途听到沈文琅的声音整个人僵直了。
门板隔绝了视线,却挡不住那个曾在他身边出现过无数次的声音。
胃里还在翻搅,喉咙里还残留着酸涩,怎么偏偏在这个时候,在这个地方,遇见最不该遇见的人。
不是不想,是不该。
“高途,你在里面吗?”
门外再次传来催促的声音,带着一丝他从未听过的紧绷和关怀。
是错觉吧。
冰冷的空气勉强压下了喉间的恶心感。
必须立刻回应,不能让他起疑。
“我没事。”高途努力让声音听起来平稳。
只有他自己知道,这简单的三个字,几乎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
他拧开水龙头,让冰冷的水流冲刷过手腕,也洗去脸上可能泄露情绪的痕迹。
洗手间里面传来高途有些模糊的回应,听起来气息不稳,沈文琅没离开,语气带着命令式的关切:“把门打开。”
片刻后,门锁咔哒一声开了。
高途站在门口,脸上还挂着未擦干的水珠,发梢微湿,脸色是一种近乎透明的苍白,连嘴唇都失了血色。
他显然刚用冷水狠狠扑过脸,试图让自己清醒,或者说,掩饰什么。
“你还好吧?”沈文琅的目光在他脸上打量,不放过任何一丝细节。
高途对上他的视线:“沈总,您怎么在这儿?”
“花咏住院了,我来看看他。”沈文琅给出一个合情合理的解释。
花咏......
也对,只能是为了花秘书。
听到这个名字,高途眼底掠过一丝不容易被捕捉的黯然,胃里又是一阵翻江倒海。
他猛地转过身回到洗手间,扶着洗手台又是一阵干呕,什么也吐不出来,只是难受得眼眶发红。
“你确定你没事?”沈文琅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带着明显的怀疑和隐藏在坚硬外壳之下的担心。
高途强压下不适,用冷水再次拍了拍后颈,摇头,声音有些虚:“我没事。”
“那为什么不回我消息?”沈文琅话锋一转,问出了盘旋在心头许久的问题,语气里带着兴师问罪的意味。
高途垂下眼睫:“信息,可能是没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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