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不妙，她被它当成了母亲。
大部分生物的幼体都很可爱，即使它成年之后一顿饭就要吃几十上百个奴隶，也挡不住小时候的烛九阴是会撒娇的小蛇。
但他们不能带着它一起离开，张家养不了它，它也只能生活在地底下。
撒娇不成的小烛九阴睁开了血红的一只眼，在张海汐转身的时候，一口咬了上去。
“嘶～”
不是张海汐，是十四。
烛九阴的毒素发作得很快，只来得及做出一个嘴型的张十四立刻倒了下去，面具下露出的一小点皮肤全部变成了青黑色。
做了错事的小烛九阴逃进了它母亲的血肉里，一时半会压根找不到它在哪里。
其他三人听到声音也望了过来，面具遮挡住了他们的表情，但是眼睁睁看着同伴等死应该是不好受的。
伤口在手腕上，他本来是想用发丘指捏住小烛九阴的脑袋，没想到这小家伙突然掉头反咬他一口。
明明才刚出生，毒素就已经能战胜低浓度的麒麟血脉。
“全都转过去。”
像他们这样的影子，取下面具、露出脸基本上就等于死。
十四已经分不清自己戴着面具生活了多少年，但他知道自己为什么多活了这么多年。
死在哪里，对于张家人来说都无所谓，对他也是。
他尝过自己的血，没有普通血液的腥味，但也算不上好喝，但张海汐割破手掌喂给他的血，却带着一丝丝草药的苦涩味。
“喝吧。”
她的手掌盖住了他的下半张脸，也将那些代表着他影子身份的面部纹身给盖住，只露出一点点细枝末节。
舌尖舔过伤口的感觉并不好，张海汐只是觉得自己身边不想再多出一个陌生的家伙，但张隆达不会允许她带着一两个人出门。
与其逼自己接受新的味道、新的影子，不如舍弃一点点血。
她并不吝啬自己的高浓度麒麟血，只是有人不想她受伤。
将战利品全部打包装好，零七架着还没有完全解毒的十四，零八、十六以及张海汐带着战利品开始往回走。
烛九阴已经死了，小的那个想要长大起码都得二十年，二十年后再派人来记录新的数据就好。
至于那些追着他们不放的蛊虫，张海汐顺手又摸了几只扔进口袋里，和残疾蛊放在一起。
从下墓到出来，整整过去了一天时间。
几人身上除了伤口，还沾染了不少烛九阴的血，急需清洗。
十四已经生好火，火堆上还有烧开了的水。
头发被腥臭味浸透的张海汐拒绝了用热水擦洗的建议，选择去了旁边山洞里的水潭。
十三没有说话，但却指了指他从山洞里捞出来的体长超过三米的哲罗鲑。
本来两人是分开去找晚餐食材，没想到张海侠“运气这么好”，直接摸到个大的。
要不是他去得快，张海侠差点送上门给鱼做了晚餐。
“那你陪我过去。”
备用衣物都在地面上放着，张海汐把需要换掉的部分找出来，揣着胆敢嫌弃她的小狗朝着山洞走。
水潭在山洞深处，除了体型巨大、藏于暗处、随时准备偷袭的哲罗鲑，水里还有不少躲起来乘凉的蛇类。
张海汐把脚踩进水里的瞬间就感受到了刺骨的凉意，这个山洞里的水倒是有点意思，水温比地下水还要低了十几度。
蹲坐在洞顶凹槽里的十三怀里还抱着张海汐的衣服，目光略过水里的白影，注意着随时可能出现的哲罗鲑。
这东西跟蛇不一样，它没有脑子，也不长记性，看到有活物出现就会扑上去撕咬，即使自己冲过头、冲上岸也不在乎。
要不是附近的小溪浅到够不着脚踝，张海汐也不愿意和一堆蠢鱼共用一个池子。
被一次次驱赶走的哲罗鲑气得拿脑袋撞墙，可惜藏在缝里的蛇群全部装死，宁愿换个位置乘凉都不愿意出来跟蠢鱼一般见识。
玩潜水的张海汐从水底摸出了一把洛阳铲和背包，不知道是哪个盗墓的同行，还没见到传说中的青铜树，就在这个小水潭里丢了命。
一直到张海汐清理完头发游上岸，盘踞在水里的五条哲罗鲑都没能近她的身，反而一个个被十三敲出了一脑袋的包。
甚至有一条被十三扔出的石子嵌进脑袋里，一个甩尾不见了踪影。
洗完凉水澡又穿了个背心，丝毫没觉得有多冷的张海汐让十三把她捡到的背包拿上，等会翻翻看里面有没有什么好玩的东西。
火堆旁，张海侠已经挖好了一个大坑，把肚子里还有小半个没消化完的人头的哲罗鲑给踹进了坑里，哼哧哼哧地在那儿填土。
就在此刻，他对张海楼的思念达到了顶峰。
自家搭档使唤起来才顺手，这些个本家人，他甚至都不敢开口。
为什么这里的哲罗鲑能长这么大？深山野林的，哪儿来的那么多人给他们吃？
看着张海汐手里拎着的还在滴水的洛阳铲，张海侠心里的疑惑得到了解答。
原来是倒霉的同行不远千里来送了个餐。
背包上的品牌名已经模糊不清，但质量很好，背包没有散架，里面的东西都还在。
张海侠一眼就看中了一本用塑料密封袋包裹严实的古书。
打开之后才发现，古书只有半本，而且里面的内容有所残缺，部分书页被人撕下，剩下的内容里只有这座被记录在册的秦岭墓最值钱。
“鲁王墓……我记得隆达叔说过这个，张家上次派人去的时候不小心把里面的镇墓兽弄死了，打算扔点什么进去看守里面的青眼狐尸。”
“还有这个，西沙海底墓，被弄坏了，除了排水系统和一座模型，其他值钱的都没了。”
“我的天，记录得还挺全，要不是是残本，我还以为谁把隆达叔的日记本给翻出来卖了。”
在张海汐的碎碎念里，张海侠也弄明白了上面记载不全的几个地址分别在哪里。
整本书里，只有关于秦岭墓的记载比较全，只可惜这本书的主人还没来得及走到墓里，就被外面的鱼给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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