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会之后,叶秋白身上发生了不少变化,最明显的就是抱着独眼怪发呆的时间变少了很多,之前一直围绕着他的孤独感也被现在的甜蜜生活驱散了不少。
这天晚上,两人一起窝在沙发里看着一部动画电影,电影里的反派因为妄图夺取整个王国的命运和光明,最终被国王战胜,自食恶果。
“啧,又是这种套路,贪心的人总归没有什么好结果。”
说完,他伸手拿起放在茶几上的水喝了一口,却发现身边的叶秋白异常沉默,看着电视的眼睛都有些失神,就像是在透过屏幕看着更远处的地方。
“小白,怎么了?这电影不喜欢吗?”
听到他叫自己的名字,叶秋白才缓缓转过头看着姜砚,此时电影正好播放到最后的片尾字幕部分,柔和的背景光清晰的照在叶秋白脸上,将他眼中的迷茫和痛苦完全展现出来。
“曾有一人,亦如此人般贪得无厌。”
他的声音很是沙哑,就像被砂纸摩擦过。
姜砚立马关了电视,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好面向叶秋白,安静的看着他,用眼神给他传递“有我在,我在听”。
叶秋白的眼神略过他,望向虚空中的一点,像是回想起了什么可怕黑暗的记忆,将自己蜷缩起来,下巴抵在膝盖上,这是一个很典型的寻求保护的姿势。
(下面的故事就用大白话讲了哈,小白这种古不古现不现的说话方式我实在编不出来这么多,抱歉大家o(╥﹏╥)o)
“当时,我降临到这个世界还没有多久,有一个贵族,用你们这里的话说,就是一个富商,偶然得到了我的油灯,将我召唤了出来。”
他的语速很慢,声音也轻轻地,讲述着这个埋藏了很久的故事。
姜砚屏住呼吸,根本不敢打断他。
“刚开始,他的愿望只是简单的金银,我就满足了他。但是他的愿望就如熊熊烈火般,瞬间燎遍了整片草原。”
“他想要更多的财富,我满足了他。”
“他又要更高的权力,我也想办法满足了他。”
“但是后来他想要敌人的性命,我做不到,规则所限使我不得伤害他人性命。”、
说到这里,叶秋白原本就空洞的眼睛猛地收缩了一下,让姜砚的心也跟着一紧。
“他并没有因此善罢甘休,竟然想要试图将我囚禁起来。”
“囚禁!”
“嗯!他找来了一张上古时期的残卷,利用上面记载的邪术和法阵,用他的血液来进行献祭,想要强行扭转与我之间的契约,将我的灵魂永久封印在油灯中,沦落为只听从他一人命令的傀儡。”
客厅中的空气都凝固了,姜砚根本没办法想象这是一个多么恶毒扭曲的人,他赶忙伸手紧紧握住叶秋白微凉的手。
感受到掌心传来的温度,叶秋白的睫毛颤动了一下,继续开口讲着后面的故事。
“那个时候的契约和现在完全不同,阵法启动之后,规则的束缚和阵法之力相互冲突,让我的灵魂……几乎要被撕碎……”
他简单几个词就描述了当时的痛苦,但却像是一把重锤,狠狠砸在姜砚的心口,他无法想象当时到底有多么痛苦。
“后来呢?”
“后来,阵法的力量反噬了他,一个贪婪的人,终究是被自己的贪婪给害死,阵法中燃起了大火,连同他的身体和那个卷轴,全部消散掉了。”
故事就是这样,虽然结局听起来很是解气,但整个过程都充满了黑暗和算计。
客厅中再次陷入沉默,暖黄色的灯光将两人笼罩,却无法驱散叶秋白周身的寒意。
看着他紧抿着的苍白嘴唇,姜砚的心里一阵阵的发疼,他现在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刚开始叶秋白出现的时候,是那样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和疏离,那根本不是什么狗屁神性的高傲,而是被伤害过后,被迫树立起来的保护壳罢了。
姜砚没有说话,他说不出那些安慰人的假大空,只是倾身过去,紧紧将面前这个看似很强大,实际上千疮百孔的灯神拥入自己怀里。
叶秋白身体僵硬住,下意识的就想要挣脱开。
“别动,让我好好抱一会儿。”他的声音低沉又温柔,带着满满的安抚之意。
姜砚的怀抱很是温暖,带着阳光的味道和洗衣液的清香,一点点渗透进叶秋白的骨头中,将他周身的寒冷驱散殆尽。他能感觉到姜砚的手在他后背上一下一下轻轻拍着,就像是在安抚一个受惊的孩子。
不知道过了多久,姜砚埋在他颈窝处,有些闷闷的开口,声音中带着前所未有的认真。
“小白,听我说。”
“那个混蛋已经灰飞烟灭了,以后不会再有人能欺负你了,现在你有我,我会好好保护好你的。”
他松开怀里的人,双手轻轻捧起叶秋白的脸颊,看向他的眼中满是坚定和疼惜。
“虽然我没有神力,打不过那些妖魔鬼怪,但是只要有我在,就没有人可以强迫你做你不愿意的事,没有人能够再把你关起来,谁要是想打你的主意,就先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姜砚看着面前人依旧有些无神的瞳孔,一字一句的郑重说道。
叶秋白怔怔的看着面前的人,这个凡人,眼中是毫不作为的坚决的维护,让他心底角落里的冰山彻底融化掉了。
他张嘴想要说点什么,但发不出声音,喉咙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最终,还是没能说出口,只是缓缓地将额头靠在姜砚的肩膀上。
“都过去了小白,以后,你的故事就由我们两个一起来写,只有甜的,不会再有苦的了。”
感受到他的依靠,姜砚伸手再次将人抱紧,声音温柔的几乎都能滴出水来,心里又酸又涩,眼眶也隐隐泛红。
叶秋白靠在他怀里,轻轻地点了点头。
他相信姜砚,相信这个充满阳光的人,也终将会让他迎来阳关。
那些所有源自过去的黑暗,在此时似乎全都被这个温暖的拥抱驱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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