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林七夜的心脏猛地跳了一下。
周围的新兵们齐刷刷地转过头，目光聚焦在他身上。有好奇，有同情，还有幸灾乐祸。
“到！”
林七夜深吸一口气，从队列中走出。
他能感觉到身后白厄投来的视线，温和中带着一丝鼓励。
看着林七夜走上前去，白厄的嘴角微微上扬。
他看着周围的新生们，他有个想法。
袁罡从演武台上跳下，落地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动作轻盈得不像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男人。
“很好。”袁罡在林七夜面前站定，上下打量着他。
袁罡点点头，没有继续追问其他事情。
他转身面向其他新兵，声音洪亮：
“今天的第一课，实战！”
“你们中的大部分人，都觉得自己很了不起。觉得觉醒了禁墟，就能横行天下。”袁罡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我现在就让你们看看，什么叫现实。”
他指了指林七夜：“他，林七夜，据我所知，在你们这批新兵中实力算是不错的。”
“如果不信，可以等下看看。”
“而现在，我要和他打一场。”袁罡活动了一下手腕，骨节发出轻微的响声，“让你们明白一个道理。”
林七夜感觉头皮发麻。
“教官，这…”
“怎么？怕了？”袁罡挑眉，“放心，我不会用禁墟，也不会下重手。就当是…指导一下。”
林七夜看了一眼远处的白厄，后者正靠在一棵树下，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似乎对即将发生的事情很感兴趣。
“明白了，教官。”
演武台被迅速清空，所有新兵围成一个大圈。林七夜站在中央，对面是袁罡。
两人之间的实力差距，就像是蚂蚁和大象。
“开始吧。”袁罡双手背在身后，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林七夜深吸一口气，金色的光晕在他的眼眸中流动。
周围的一切瞬间变得清晰起来。
不，是更加清晰。
尤其是后方那刺眼的太阳。
袁罡的呼吸节奏，肌肉的紧绷程度，甚至连瞳孔的细微变化，都被他捕捉到了。
这种感觉很奇妙，就像是开了透视挂一样。
林七夜试探性地向前踏出一步。
就在这一瞬间，他看到了袁罡左脚脚踝处肌肉的轻微收缩，右肩膀向后的细微倾斜。
闪避！
林七夜几乎是本能地向左侧翻滚。
下一秒，一阵劲风从他刚才站立的位置呼啸而过。
袁罡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那里，一拳轰在空气中。
“不错。”袁罡收回拳头，眼中闪过一丝赞许，“反应很快。”
周围的新兵们发出惊呼声。刚才那一瞬间，他们根本没看清袁罡是怎么移动的。
林七夜翻身而起，心中既兴奋又紧张。
但很快，他就发现事情没那么简单。
袁罡的第二次攻击来了。
这次是一记直拳，目标是林七夜的胸口。
林七夜再次提前看到了攻击轨迹，向右闪避。
然而，就在他刚刚移动的瞬间，袁罡的拳头突然变向，改为一记勾拳，精准地击中了他的腹部。
“噗！”
林七夜被打得弯下腰，差点吐出来。
“能看到攻击轨迹是好事，”袁罡收回拳头，语气平静，“但是，实战中的变化远比你想象的复杂。”
林七夜捂着肚子，咬牙站直。
他明白了，袁罡刚才是故意做出假动作，引诱他闪避到特定位置。
“再来！”
接下来的几分钟，就是一场单方面的蹂躏。
林七夜虽然能看到袁罡的攻击意图，但他的身体跟不上大脑的反应速度。
“够了。”袁罡停下攻击，看着气喘吁吁的林七夜，“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林七夜擦了擦嘴角的血迹，苦笑道：“我输了。”
“输赢不重要。”袁罡转身面向围观的新兵们，“重要的是，你们看到了什么？”
“他太弱了。”台下，一名拽拽的少年不屑地说道。
“如果对手无法使用禁墟连击败对面都做不到”
袁罡看着那名少年轻笑一声：“你叫什么名字？”
“沈青竹。”
“很好。”
“你们还有谁不服的吗？”
人群之中，还有几人举起了手。
他们跟林七夜不一样，他们都是爆发能力很高的禁墟。
而林七夜的神墟【凡尘神域】在现阶段还没做到开发。
【凡尘神域】的根本是奇迹。
“很好，七夜，你看到了吗，他们都不服。”
袁罡的嘴角微微上扬。
虽然很对不起林七夜，但，真的想要制服这些刺头，还真得做出这一出。
“你们跟那种吃人的怪物正面碰上过吗？”
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他看向林七夜，那眼神仿佛在说：舞台给你搭好了，该你上场了。
林七夜扶着膝盖，缓缓站起，身上的剧痛让他倒吸一口凉气。他环视着台下那些或轻蔑、或同情的面孔，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
“你们……见过‘神秘’吗？”
他的声音不大，有些沙哑，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
全场一静。
沈青竹等人脸上的嘲讽僵住了。
“在你们还没觉醒的时候，有没有亲眼看着那种东西，在你面前把一个活生生的人撕碎，吃掉？”
林七夜的目光扫过他们每一个人，继续问道：
“你们有没有为了保护身后手无寸铁的普通人，去跟那种你明知打不过的怪物拼命？”
“你们，有没有见过一个只认识了几天的人，为了掩护你们，笑着迎向死亡？”
赵空城：o.O?我不道啊，我不是杀青了吗？
一连串的问题，像是一记记重锤，狠狠砸在所有人的心口。
整个训练场，死一般的寂静。
那些刚才还叫嚣着的天之骄子们，此刻一个个面色发白，嘴唇翕动，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们的骄傲，他们的天赋，在这残酷而真实的问题面前，显得如此苍白可笑。
林七夜看着他们，扯了扯嘴角，那笑容里带着一丝自嘲。
“我确实很弱，打不过教官。”
“但我和你们不一样。”
“你们手里的，叫‘能力’。而我手里的，是饮过血，见过光的……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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