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枫眠意味深长地看了眼舱门方向,“王爷的这位小丫鬟,似乎吓得不轻啊。”
苏暖此刻正坐在地上,脸色惨白如纸,手指还死死攥着那柄染血的短刀。刀上的血已经半干,黏糊糊地沾了满手。
她感觉喉咙像是被火灼过一般,每一次吞咽都带着刺痛,甚至还能感受到那双粗糙手掌的触感,冰冷、粘腻,带着河水的腥臭。
在现代的时候,苏暖见过许多凶杀现场,也解剖过不少尸体。但这是她第一次面临被杀,也是第一次... ...为了杀人而挥刀。
她的眼神有些涣散,刚才的一切都是求生的本能驱使,肾上腺素飙升让她感觉不到恐惧。现在松懈下来,却感觉浑身脱力,连手指都在不受控制地轻颤。
赵元风走到她身边,靴尖停在离她半步远的地方。他没有说话,只是伸出手掌,轻扣在她头顶。那个动作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像是要把她从那些可怕的思绪里拽出来。
苏暖感受到头顶的温度,恍惚抬头,扯出一抹苍白的笑,“我… …”一出声才发现,嗓音嘶哑得不成样子。
赵元风盯着她,眼神深暗如渊。
【傻丫头。】
片刻后,他缓缓掰开她紧攥的手指,将染血的短刀轻轻抽出,“当啷”一声扔到一旁。然后握住她的手腕,一把将她拽了起来。动作算不上温柔,却稳稳地撑住了她发软的身子。
暗卫们正在清理战场,船工们也开始检修船体,没人注意到他们这边微小的动静。只有江枫眠站在船舷处,若有所思地瞥来一眼,目光在赵元风抓着苏暖手腕的手上停留一瞬,又若无其事地转开。
赵元风皱眉盯着苏暖左侧小臂,那里被刀锋划破了衣袖,露出一道寸长的伤口,血已经凝固,边缘微微红肿。他从怀中取出药瓶,倒出一点白色粉末,直接按了上去!
“嘶——!”剧烈的疼痛让苏暖猛地一颤,本能地就要向后缩,却被赵元风紧紧地握住。“疼才能记住。”他嗓音低沉,听不出情绪。
苏暖疼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小声嘟囔着,“那总不能... ...等死吧?”
赵元风冷冷看了她一眼,“那就躲远点。”
“那要是… …”苏暖抬头看着他,眼睛还红着,却倔强地抿着唇,“躲不开呢?”
赵元风的动作一顿。黑沉沉的眸子盯住她。许久,他松开手,转身走向船头,只丢下一句——
“那就活下来。”
暴雨渐息,东方泛起鱼肚白。破损的甲板重新铺好,浸血的木板被撬起,换上了新材。船工们沉默地忙碌着,偶尔有低语声,也很快被江风吞没。仿佛昨夜的厮杀,只是一场噩梦。
墨竹前来回禀:“禀王爷,船已经清理干净。船底裂缝不大,船工也已修缮妥当。”
赵元风站在船头,衣袍猎猎,目光冷峻地望着前方蜿蜒的河道,“启航吧。”
船工们重新扬帆起锚,橹声吱呀,水流推动着船身缓缓前行。
赵元风侧眸,见江枫眠仍倚在船舷边,一副悠闲模样,丝毫没有下船的意思,眉头微皱,冷声道:“少帮主,你的船在东南三里处候着。”
江枫眠闻言,懒懒一笑,指尖把玩着一枚铜钱,语气轻佻,“睿王爷好眼力。不过... ...”铜钱“倏( shū)”地收拢掌心,“我那船吃水太深,怕是追不上您这‘云霁号’。”
赵元风眼神微沉,眼底寒光乍现,“漕帮十二连环坞,还缺快船?”
“船是不缺。”江枫眠忽然正色,指尖铜钱翻转,露出“总舵”二字,“缺个肃清内鬼的见证人。”
甲板骤然寂静,唯有浪涛拍舷的单调声响。赵元风指节在船舷轻叩三下,侍卫们无声退至三丈开外,连船工都避开了这片区域。
“你想说什么?”
江枫眠指尖在铜钱边缘划过,声音压得只有两人能听见:“盐运司每月失踪的官盐,要走漕帮的暗渠。”
赵元风眸光微动,语气仍冷:“说清楚。”
江枫眠站直身子,唇角仍噙着笑,眼底却闪过一丝锐利:“你们虽然抓住了边渡,可他背后的人还没揪出来。而且以我对他的了解,他宁死也不会吐露半个有用的消息。王爷想要查清官盐私售,我要肃清漕帮叛徒、整顿漕运。既然目标一致,何不同行?”
赵元风沉默片刻,目光审视着他,似在权衡这话里有几分真、几分假。
江枫眠见状,又恢复了那副散漫姿态,耸肩道:“再说了,这水路凶险,谁知道前面还有没有边渡的余孽?有本少主在,至少能保王爷的船… …”他顿了顿,意味深长地瞥了眼不远处正走过来的苏暖,“和船上的人,平安到扬州。”
赵元风眸色一冷,周身气压都低了几分。
江枫眠却不怕死地继续笑道:“怎么?睿王爷不乐意?”
赵元风盯着他,那目光冷得像要在他身上凿出两个洞来。片刻后,他移开视线,声音听不出喜怒,“随你。墨竹,给少帮主准备间舱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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