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 ...你还是我的三哥,从来都不曾变过。”赵光文丢下长剑,“我输了,任凭处置。只求饶过我这些部下,他们都是听命行事,许多人跟了我几十年。”
“王爷!”几名老部下跪地痛哭。
赵光仪微微颔首,“可。参与谋逆者,主犯处死,从犯流放三千里,其余人等解散归乡,永不录用。”
赵元玙挥手,“拿下!”
士兵上前,缴了燕王及其残部的兵器,用铁链锁住。一场蓄谋已久的叛乱,在短短一个时辰内被彻底瓦解。
“元风。”皇帝的声音传来。
赵元风连忙走到御前,“陛下。”
皇帝目光复杂地看着他,又看看不远处的太子,最终拍了拍他的肩膀,“今日之事,你做得很好。先去治伤吧,稍后再议。”
“臣遵命。”
随着燕王被押解下山,太子指挥清理战场、整编队伍,玉泉山逐渐恢复了宁静。
只是空气中残留的血腥味和地上未干的血迹,提醒着人们这里刚刚发生了一场关乎国本的惊变。
赵元风匆匆忙忙赶来医帐,苏暖左臂的伤口已被御医重新清洗、上药、包扎。箭伤虽深,但万幸未伤及筋骨,只是失血过多,她的脸色依旧苍白。
“还疼吗?”赵元风轻声问,眼中满是心疼与后怕。
苏暖摇头,“不疼了。倒是你,腰间的伤... ...”
“皮外伤而已。”他坐在榻边,握着她的右手,眼中满是心疼与后怕,“御医说至少要养一个月才能恢复。你为何那么傻?那一箭未必真能射中... ...”
“万一呢?”苏暖虚弱地笑了笑,“我不能赌那个万一。陛下若真有事,这江山必乱,到时受苦的还是百姓,而你也会有失责之罪。”
赵元风喉咙发紧,千言万语堵在胸口,最终只化作一句,“以后不许再这样。”
“那你也要答应我,别再总是冲在最前面。”苏暖看着他腰间的绷带,伤口虽不深,却也流了不少血。
“好,我们都好好的。”赵元风郑重承诺。
这时,御医亲自端着药进来,“苏姑娘,该喝药了。这是补血养气的方子,陛下特意吩咐要用最好的药材。”
苏暖想起身,被赵元风按住,“别动,我喂你。”
御医见状,识趣地放下药碗退了出去。赵元风一勺一勺地喂她喝药,动作轻柔。
“晚些时候陛下可能会召见你。”赵元风低声道,“你今日救驾有功,陛下定有赏赐。”
苏暖沉吟片刻,“赏赐倒在其次... ...我是在想另一件事。”
“何事?”
“今日救治伤员时,我发现军中金疮药的配方太过简单,止血效果有限。”苏暖压低声音,“我学过外伤处理知识,加上这些日子研读医书,已经改良出一种新的止血散配方。若能推广至军中,应能减少不少伤亡。”
赵元风眼睛一亮,“你已配出样品?”
苏暖点头,“在王府时试过几次,效果比现有的金疮药好三成不止。只是缺少大规模制备的场地和人手... ...”
话音未落,帐外传来太监的声音,“睿王殿下,苏姑娘,陛下有请。”
清凉殿内,赵光仪已换了一身常服,见苏暖进来时左臂缠着厚厚的绷带,脸色苍白却仍坚持行礼,眼中闪过赞许之色。
“免礼,看座。”赵光仪吩咐道,“苏姑娘今日救驾有功,伤可好些了?”
“谢陛下关心,已无大碍。”苏暖恭敬答道。
赵光仪点点头,“若不是你那一推,那一箭即便要不了朕的性命,也必让朕重伤。你一个女子,能有如此胆识忠勇,难得。”
苏暖垂眸,“民女只是做了该做之事。”
“该做之事?”赵光仪微微一笑,“满朝文武,禁军侍卫,当时在场者不下百人,却只有你一个女子冲出来。这可不是谁都能做到的‘该做之事’。”
赵元风心中一紧,不知此话何意。
赵光仪话锋一转,“苏暖,你今日舍身救驾。朕要赏你,说吧,想要什么?”
苏暖抬头,眼中清澈,“民女别无他求,只愿大晟江山永固,百姓安康。若陛下真要赏赐... ...”
她顿了顿,鼓起勇气,“民女近日改良出一种止血药方,经试验比现有军中药散效果更佳。愿将此方献于朝廷,并请陛下准允民女协助制备,以助军中将士。”
赵光仪眼中讶异一闪而过,“就这些?”
苏暖谦道,“是,民女别无他求。”
御医此时躬身道:“陛下,臣方才为苏姑娘换药时,见她所用金疮药确与医官院所配不同。臣细观其方,其中几味药材配比精妙,止血生肌之效应强于现用军药。”
赵光仪沉吟片刻,“药方何在?”
苏暖从怀中取出一张纸,这是她昨夜才整理好的配方,本就想找机会呈给赵元风,今日倒是赶巧了。
内侍接过药方呈上,赵光仪细细看罢,又递给御医,“你来看。”
医官院院使看后,面露惊讶,“陛下,此方中三七、白及等药材的用量与配法确有独到之处。尤其这‘加压包扎’之法,臣闻所未闻... ...”
苏暖解释道:“这是止血的关键。伤口敷药后,需用洁净布带施加适当压力包扎,既能止血,又能防止污物进入。布带每日更换,伤口保持清洁,可大大减少溃烂之症。”
赵光仪眼中精光一闪,“好!若此方真如你所说,确是大功一件。着医官院即刻按此方配药,在伤兵中试用。”
“臣遵旨。”
他又看向苏暖,“药方既是你所献,制备之事便交由你主持。朕赐你太医局行走之职,可调用太医局药材、人手。另赐黄金百两,绸缎五十匹,京中宅院一所,供你制药之用。”
“臣女谢陛下赏赐。”
“起来吧。苏姑娘,你这手臂是为救朕而伤,朕记在心里。制药之事不必急于一时,先养好伤。”
“民女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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