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元玙行了一礼道：“儿臣明白，此时‘不赏’，恰是对她们最深的回护。”
赵元风也沉声道：“陛下思虑周全。将士能因新药获救于苏暖来说便已是最好的封赏。”
“嗯。你们都是明事理的孩子。”赵光仪不再多言，重新拿起朱笔，“若无他事，便退下吧。”
赵元玙回到东宫时，李柔嘉正在书房核对中秋宫宴的筹备事宜。见太子进来，她放下手中的册子，起身相迎。
“殿下回来了。”她温声道，眼中带着询问。
赵元玙点点头，走到她身边坐下：“新药之事定了，父皇对你多有褒奖。”
李柔嘉眼睛一亮，却还是保持着端庄：“都是陛下英明，妾身不过是略尽心意。”
“在你夫君面前，不必如此自谦。”赵元玙握住她的手，语气温和：“柔嘉，这些日子... ...辛苦你了。”
李柔嘉心中一暖，低声道：“能为殿下分忧，是妾身的本分。”
“对了殿下，”她忽然想起什么，“新药既然已经定下，那制药坊那边... ...”
“医官院会全权接手。”赵元玙道，“你既已‘偶感风寒’，便好好休养。接下来的事... ...自有旁人去办。”
李柔嘉听懂了言外之意——她的任务已经完成，该退的时候就要退。她点头：“妾身明白。”
另一边赵元风回到王府时，天色已近黄昏。他径直来到书房，推门进去，果然看见苏暖正对着几样药材出神。听见动静，她抬起头，眼中带着询问。
“定了。”赵元风只说了两个字。
苏暖眼睛一亮，放下手中的药材：“陛下准了？”
“准了。”赵元风走到她身边，“从下月起，新药正式在军中推广。兵部已经下令，各边军、禁军按需配发。”
苏暖长舒一口气，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太好了... ...终于成了。”
赵元风看着她眼中的光芒，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感。他伸手，轻轻拂开她额前的一缕碎发：“辛苦你了。”
苏暖摇头，眼中却泛起水光，“只要这药真能救人性命，再辛苦也值得。”
赵元风将她拥入怀中，安抚着她突然松懈下来的情绪。
“暖暖，”他轻声道，“你做得很好。真的... ...很好。”
许久，苏暖从他怀中抬起头，恢复了平日的冷静：“接下来... ...我还需要去制药坊吗？”
赵元风笑了：“新药一事已成定局，不会有人再动手脚了，医官院会接管全部事宜。接下来，你该好好歇歇。这些日子，你太累了。”
“我不累... ...”
“这是命令。”赵元风难得强硬。
苏暖看着他认真的表情，终于笑了：“好，听阿晏的。”
窗外，最后一抹夕阳的余晖洒进来，将两人的身影镀上一层金色。书房里弥漫着淡淡的药材香气，宁静而祥和。
苏暖想：[或许我穿越千年而来，就是为了做这些事吧！]
新药推广的消息传遍朝野的第三夜，京郊那处隐蔽宅邸中，烛火通明。
黑袍人坐在主位，手中那枚血色玉佩在烛光下缓缓转动。
下属跪在下方汇报着最新的情况，“主人，新药还是推广了。我们接下来... ...”
“接下来？”黑袍人忽然笑了，那笑声在寂静的夜中显得格外诡异，“自然是要将咱们准备的大礼送给他们... ...”
他站起身，走到墙边一幅巨大的舆图前。舆图上，边境线上的关隘、城池、驻军，无一不详。
“咱们的陛下现在一定很得意。”黑袍人指尖划过舆图上京城的位置，“新药推广，军心大振；太子监国有功，储位稳固... ...呵，真是太平盛世啊。”
“可怎么看着这么碍眼呢？”黑袍人声音平静的可怕，“这几个月，大晟的注意力全在新药上，对北辽的监视必然松懈。而北辽那位新即位的皇帝... ...年轻气盛，正愁没有建功立业的机会。”
他转身，目光锐利如刀：“通知‘尊使’，可以动一动了。”
黑衣人一震：“主人是要... ...”
“给大晟... ...制造一点‘惊喜’。”黑袍人唇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意，“让我们看看这些药，在真正的战争面前，到底有多大用处。”
他从怀中取出一封早已写好的信，递给黑衣人：“把这封信，送到尊使手中，告诉他，按计划行事。”
黑衣人接过信，手微微颤抖。“主人，”他忍不住问，“... ...边境百姓恐怕... ...”
“百姓？”黑袍人冷笑，“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更何况... ...这江山，就该有我一份！”
最后这句话，他说得咬牙切齿，眼中闪烁着疯狂。烛火跳跃，将他扭曲的影子投在墙上，如鬼魅般骇人。
黑衣人不敢再言，深深一礼，退出房间。
三日后，西夏边境
一队商队缓缓通过边关。守关的晟军例行检查，发现车上装的是寻常的皮毛、药材，便挥手放行。
商队中，一个头戴斗笠的中年男子在通过关卡时，不着痕迹地朝守关军官点了点头。那军官面无表情，却在商队通过后，转身对副手道：“去禀报将军，就说... ...‘货’送出去了。”
副手领命而去。而商队出了关后，并未往西夏腹地去，而是拐进了一条偏僻的山路。
山路尽头，一处看似废弃的驿站中，早已有人在等候。
头戴斗笠的中年男子摘下斗笠，露出一张平凡无奇的脸。“尊使，主人有令。”
“说。”
“主人说要您按计划行事。”黑衣人将信递上，“这是具体计划。”
尊使接过信，拆开蜡封，快速浏览。看完后将信在烛火上点燃，他看着信纸在火焰中化为灰烬，缓缓道：“告诉主人，我会按计划行事。不过... ...西夏那边... ...”
“主人说，西夏那边他会想办法。”黑衣人道。
尊使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让主人放心，一个月内... ...必有动静。”
黑衣人深深一礼，重新戴上斗笠，悄无声息地离开了驿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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