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话又说回来。
谢无迟这话……说得着实早了些。
这一届衍虚学宫的大试——无论文试、武试,第二场竟都破天荒地往后推迟了许久。
对外只宣称,本届大试须革新形式、另辟蹊径,故需更多时日筹备。
而真正的原因……
恐怕只有那位正在主殿之内揉着额角、倍感头痛的崔院长,以及另外五位同样愁眉不展的执学长老,才心知肚明了。
唯一心满意足的师浊清,此刻正喜滋滋地提着笔,龙飞凤舞地修改着那份新拟的章程。
他嘴角扬得老高,连带着看平日里那些“讨人厌的老家伙”,都觉得顺眼了许多,甚至罕见地朝几位长老点了点头,脸上几乎能瞧出几分和颜悦色来。
终于,他大笔一挥,落下最后一个字,将笔一掷,豪气干云地道:
“好了!都瞧瞧,没问题的话,老夫这就发出去了!”
“行行行,发吧发吧。”
崔院长有气无力地挥了挥手。若叫外人瞧见,恐怕难以置信——这位世间至强的化神大能脸上,竟会透出如此明显的憔悴与疲惫。
崔鹤明扶额,他还能说什么呢?
整整三天前,师浊清就把他们这几位执学长老连同他自己,全都“请”到了这议事堂。
先是捶桌痛诉文试名额给得太少,招进来的尽是些“歪瓜裂枣”、“榆木疙瘩”,害得他几千年了才只收到一个能入眼的徒弟;紧接着,又拍案指控考核待遇极不公允,原话吼得震天响:
“武试?他娘的那么简单!打趴几个人就能晋级!再看文试第一场?搞的什么鸡毛‘论道’!老崔出的那些题,连他自己都没想明白答案!这种题,天下有几个人能答得上来?!”
一听师浊清竟将矛头指向文试本身,原本还理直气壮站在他这边的谢容容,此刻也不禁有些心虚地移开了目光。
文武两试的招生比例悬殊,近乎一比一百,武试名额远多于文试,这确是不争的事实。
如今世风崇武,肯静心钻研符箓、音律等偏门之道的人越来越少。
可若真要说出“武试简单”这种话,只怕立刻就要被成千上万经历过残酷淘汰的武试考生追着打。
究其根本,武试第一场对战的真正目的,本就不在于筛选,而是给予一部分考生知难而退、主动放弃的机会。
只因武试的第二场,才是真正血腥的、不留余地的生死厮杀。
武试第二场的规则极为简单粗暴,名曰——“百人战”。
百名修士同时被投入一方狭小秘境之中,限时三日。其间生死不论,可自愿宣布退出,亦可战至最后。唯有一条铁则:每个秘境中,最终只能有一人胜出。
若时限届满,秘境中仍余两人或以上——全部淘汰;
若有人重伤难行,未能自行走出秘境——淘汰;
若动用秘境禁制之外的秘法、法器,妄图舞弊——亦即刻淘汰……
限制重重,危机四伏,能从中胜出者,可谓历经生死考验,绝非易事。
可师浊清哪管这些?
他一心只想着如何推翻这“不公平”的旧例,满脑子都是他那套新章程。
在他眼里,文试的第二场同样不简单——竟要沿用武试第一轮的方式,让文试晋级者一对一比斗。
他烦躁地扫了一眼文试名单,目光停在“尔玉”这个名字上,眉头拧得更紧了。这小丫头,修为……简直差得没法看!
堪堪结丹初期,完全是擦着报名标准线挤进来的。
再看看别人,再怎么不济也是个金丹期。
若真动起手来,尔玉晋级堪忧,他的收徒大计也无望!
好不容易看到一个心心念念的好苗子,咋滴收个徒这么困难?!
师浊清只觉得一阵心烦意乱,忍不住低声骂道:“战战战,一天到晚就知道打!这群人是不是除了动手就不会干别的了?”
为了给他未来的徒弟保驾护航,师长老决定:他必须筹谋筹谋!
感到心烦意乱的何止是师浊清,尔玉同样也是。
她和谢无迟都心知肚明,以她这点微末修为,放在此次成功晋级的对手中,根本不够看。
谢无迟对她修为的进度展现出超乎以往的关切,几乎可称得上迫切地想找出上一次她意外突破的关窍。
尔玉何尝不想提升?只是——
“谢无迟!你过分了啊!这都已经对练整整两个时辰了!怎么还不把归墟收回去!”
她手腕一酸,再也握不住剑。
“哐当”一声将兵器丢在地上,整个人四仰八叉地瘫倒下去,活像一条被晒得奄奄一息的咸鱼。
“不练了,真不练了……再练下去,你这儿就要出一桩练剑累死花的惨案了……”
那柄无人持握的归墟剑嗡鸣一声,眼见“对手”竟直接耍赖躺倒,剑尖一转,竟凌空逼至她的颈侧,寒光凛冽。
可躺在地上那人连眼皮都懒得掀一下,依旧一动不动,俨然一副“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的惫懒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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