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如今究竟是什么世道?渡劫期的强者已然随处可见了么?
来者是敌是友?
尔玉和陆拂都摸不着头脑之际,只见来人抬头,一张面白无须却尽显苍老的脸。
此刻,来者低眉顺眼,极尽谦卑。
“陆长老之前去派人去寻风神君和陆神君,如今,只怕来不了了。护送神主夫人的事,还是交给老奴吧。”
一听那极具辨识度的尖细嗓音,尔玉忽然想起面前这人是谁了。
妖皇北冥身旁的贴身内侍——
“苏公公。”
尔玉讶然出声,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神主夫人何以认识老奴?”
苏严那双苍老浑浊的眼,略略抬了抬,似乎也没想到,百余年前的那场妖皇宫宴,这个一直藏在谢神君袖内的小花妖居然能将他认出来。
“昔日,谢神君去妖皇宫赴宴,那时我正藏在他袖中,今日听你的声音似乎有些耳熟。”
苏严只应和:“神主夫人好记性。”
他话锋一转,“那便请神主夫人与老奴一道去魔界吧。”
“等等……”
虽是他们这边的人,可陆拂眼里依旧闪过疑惑,“你刚刚说,风鸣师兄和陆神君来不了了,这是为何?”
苏严躬身,言辞恳切:“老奴奉妖皇之命护送族人迁往浮空岛,途中偶遇两位神君。他们伤势极重,特将护送之责托付于老奴。”
尔玉与陆拂同时蹙眉。
陆拂听见“伤势极重”四字,心头猛地一沉:“怎会受伤?伤在何处?”
“这……老奴实在不知。”
苏严摇头,神色忧戚,“见到二位时,已是气若游丝。他们只嘱咐老奴速速赶往昆仑,护送神主夫人前往魔界,不得有误。”
他说得情真意切,陆拂方寸大乱。
尔玉却悄然攥住她的衣袖,向后挪了半步。
“你做什——”
陆拂话音戛然而止,对上尔玉凝如寒霜的眼神。
尔玉唇形微动,只吐出一个字:
“逃。”
为……
“为什么”三个字还未说出口,陆拂只觉后颈一阵凉意,身体本能比大脑的思考更快的做出了决定。
她猛地拉住尔玉的手后撤,几乎同时,苏严那双枯瘦的手已如鬼魅般探至她原先站立之处。
一击落空,苏严脸上却仍挂着那副谦卑神色,佝偻着的背却一寸一寸的挺直。
苏严尖细的声音里带了些真真切切的惋惜:
“神主夫人若是装傻,亦或者愚钝几分,晚半刻看出来,乖乖跟着老奴走,说不定,陆长老还能活。”
那张苍老的面皮抬起,一双浑浊的眼睛牢牢地锁住了面前的两人,眼里的杀意毕露。
“可惜夫人太过聪慧。聪明人——”
他拖长语调,每一个字都带着凉意:“总是要付出代价的,总是连带着身边的人都要与你一同陪葬。”
话音未落,陆拂甚至来不得御起防御。
渡劫期的威压如山崩海啸般倾轧而下!
一瞬间落在二人身上,如千钧巨石般将原本凌空的二人结结实实的拍落下去。
尔玉重重砸入岩土之中,耳中嗡鸣炸响,眼前天地倒旋。四肢百骸传来碾碎般的剧痛,五脏六腑都似错了位。
疼疼疼!
简单,粗暴以及久违的濒临死亡的可怕!
尔玉呛出了几口血,眼前重影叠叠,却依旧摇摇晃晃挣扎着爬起身来。
一抹脸颊,一手的血。
这位深藏于妖皇宫的渡劫期高手,连手都没挥,只是身上的威压,便能压的她这个小小金丹三窍流血!
绝望和恐怖。
是尔玉站定,看着眼前那位缓缓走近的苏公公时,心里涌起的唯一一种感受。
即便是面对疯癫的上官惊鸿,她也未曾如此绝望过——
化神期与金丹期对比差距不可谓不大,可那时尔玉觉着,至少还有周旋的余地,还有逃脱的可能。
可这一次,不同。
面对的是世间屈指可数的渡劫大能。境界之差,犹如云泥天堑。
当那只枯瘦干瘪的手扼住她的脖颈的一瞬间,尔玉第一次如此直观的感受到了死亡的味道。
渡劫期的大能杀一个金丹,犹如碾死一只蚂蚁般简单。
窒息感汹涌而上,视野开始模糊,挣扎不过是在做徒劳无用之功。
尔玉现如今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
她,死定了!
可是……为什么,他要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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