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木的军靴踩在作坊的木地板上，发出“吱呀”的呻吟。这座废弃的皮革厂已被改造成人皮缝合车间，墙壁上钉满了挂钩，挂着一张张处理过的人皮，有的还保持着站立的姿态，皮肤下填充着稻草，像劣质的人形玩偶。工作台的木缝里嵌着干涸的血迹，上面散落着生锈的缝合针和染血的麻绳，其中一根针上还缠着半缕金色的头发——那是他妹妹最喜欢的发色。
“主缝合间在阁楼，”老陈的声音从降噪耳麦传来，带着线轴转动的“沙沙”声，“热成像显示有‘缝皮鬼’在活动，它们的身体是用多张人皮缝合的，关节处缠着钢丝，能做出超出常人的扭曲动作！”
阿木握紧了手中的断线剪，剪刃还沾着上一个怪物的缝合线，混着干涸的血痂，像暗红色的蛛网。他侧身躲到堆满人皮的货架后，那些皮子有的带着纹身，有的留着伤疤，其中一张胸口处有颗心形的胎记，阿木认得那是邻居家的女孩，去年刚考上大学，送他的毕业礼物还摆在桌上。
“楼梯口有东西下来了！两只缝皮鬼！”老陈的声音陡然绷紧。
阿木猛地抬头，只见两个畸形的人形轮廓从楼梯上滚下来，四肢以麻花状缠绕着，皮肤的接缝处渗出暗红色的粘稠液体，滴在地板上汇成小小的水洼。它们的头颅是用三张不同的人脸缝合而成的，左眼是老人的，右眼是孩童的，嘴巴则由数张嘴唇拼接，咧开时露出里面参差不齐的牙齿，牙缝里还塞着碎肉。
其中一只缝皮鬼突然伸直四肢，钢丝关节发出“咔哒”的脆响，它抓起墙上的挂钩，像甩鞭子般掷向阿木。断线剪格挡的瞬间，挂钩上的人皮被撕裂，露出里面的稻草，其中夹杂着半根指骨，指甲涂着粉色的指甲油——是邻居女孩最喜欢的颜色。
“这些缝皮鬼是用活人剥皮缝合的！”老陈的声音带着哭腔，“阁楼的‘鞣制池’里泡着至少二十个人，他们的皮肤正被药水软化！”
阿木的瞳孔骤然收缩，他想起邻居女孩出发前说的话，说要带他去看大学的樱花。断线剪在他手中转了个圈，剪刃精准地咬住缝皮鬼的钢丝关节，猛地发力——那怪物的手臂瞬间脱节，人皮接缝处裂开，露出里面缠绕的麻绳，混着黄色的脂肪粒，像腐烂的腊肠。
另一只缝皮鬼从侧面扑来，用缝合线缠住阿木的脖子，线绳上的倒刺深深扎进皮肤，带出一串血珠。他反手抽出腰间的战术刀，顺着缝线的轨迹划开对方的肚皮，里面的稻草混着腥臭的液体喷涌而出，溅在墙上的人皮上，让那些“玩偶”的眼睛仿佛动了一下。
作坊深处传来更多的线轴转动声，十几只缝皮鬼从阴影里走出来，有的披着警察的制服，人皮接缝处露出蓝色的布料；有的穿着护士服，胸前的口袋里露出半截听诊器——其中一个的听诊器上，阿木认出了医院护士长的名字缩写，那是他母亲生前的主治医生。
“鞣制池的控制阀在阁楼东南角！”老陈的声音带着喘息，“但你得穿过缝合车间，那里的缝皮鬼会模仿人类的声音！”
阿木抓起地上的一根铁钩，钩尖还挂着块带毛囊的皮肤，他踩着满地的碎皮冲向楼梯，每一步都踩碎缝皮鬼的残骸，人皮破裂的声音像在撕纸，其中一块粘在他的军靴上，还能看到上面的纹身——是侦察队队长的标记，代表着“永不放弃”。
阁楼的地板铺着厚厚的生皮，踩上去像踩在活人的皮肤上，能感觉到底下的肌肉在微微颤抖。一只体型巨大的缝皮鬼从鞣制池里站起来，它的身体由数十张人皮缝合，像件臃肿的大衣，头颅则是用完整的人皮罩在木桶上做成的，没有五官，只有无数根缝合线纵横交错，像张血网。
它突然扯开身上的人皮，露出里面的钢丝骨架，骨架上挂满了正在蠕动的人体器官，心脏还在微弱地跳动，血管连接着鞣制池里的管道。阿木挥动铁钩砸向那颗心脏，包膜破裂的瞬间，暗红色的血液喷溅而出，落在鞣制池里，让药水泛起诡异的泡沫。
鞣制池里的景象让他胃里一阵翻涌——二十个人被铁链吊在池壁上，皮肤已经被药水泡得发白，像剥壳的鸡蛋，有的还在挣扎，手指在池壁上抓出深深的血痕。最靠近池边的是个小男孩，手腕上戴着串骨头手链，阿木认得那是老焊工王伯的孙子，手链是用动物的趾骨做的，王伯说能保平安。
“快关控制阀！药水快漫过他们的脖子了！”老陈的嘶吼几乎要震破耳麦，“密码是受害者的生日！”
阿木冲向控制阀，缝皮鬼的钢丝骨架突然合拢，像张巨大的网将他罩在中央。他用战术刀割断缠绕的缝合线，线绳断裂的脆响中，人皮碎片纷纷落下，其中一块贴在他的脸上，带着浓烈的药水味，让他想起母亲化疗时的味道。
铁钩再次扬起，砸在控制阀的转轮上，锈迹剥落的瞬间，鞣制池的排水口打开，黄色的药水混着血污哗哗流淌，露出池底的白骨，像水草般堆积着。阿木抓住王伯孙子的手臂，那孩子的皮肤已经开始脱落，像撕纸一样粘在他的手上，露出底下粉嫩的肌肉组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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