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不见底的坑洞边缘,秦舞阳缓缓站直身体,腹部的伤口早已愈合如初,连一丝疤痕都未曾留下,只有破碎的衣物和周围溅落的暗红血点,证明着方才那惊心动魄的一幕并非幻觉。
他低头凝视着那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的幽暗坑洞,一股微弱却无比清晰的牵引感,正从深渊最深处传来,与他体内生命力隐隐共鸣。
“咳咳……”不远处,守墓人捂着胸口,咳出几口带着内脏碎片的黑血,他死死盯着那个坑洞,灰袍下的身躯因愤怒和某种更深沉的恐惧而微微颤抖。
“完了……全完了……它去了核心……先天元炁……”他的声音嘶哑,其中竟充斥着一丝慌乱。
长生天的情况更为凄惨,整条右臂齐肩消失,伤口处覆盖着一层诡异的灰败色泽,阻止着任何血肉再生的可能。
他脸色惨白如纸,原本金光熠熠的锐利气息此刻黯淡无比,道心受创远比肉体伤势更重。
“那究竟是什么东西……竟能……竟能轻易化解我等联手一击……”他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方才那灰色光束中蕴含的法则力量,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范畴。
血玲珑单膝跪地,左腿自大腿根部以下彻底失去了知觉,如同枯死的木头,她指尖凝聚血光,试图冲击那层阻碍生机流转的灰色能量,却收效甚微。
她抬起头,妖媚的脸上首次失去了从容,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度的凝重和惊悸。
“不是化解……是湮灭……我们的力量,在接触那灰芒的瞬间,就被彻底从存在层面抹去了部分……这绝非此界能承受之力!”
宝花挣扎着从一堆碎骨中爬起,她受伤最轻,但也被之前的冲击波及,内腑震荡,她看着场中三位平日里足以搅动风云的的顶尖强者此刻的狼狈模样,再看向那深不见底的坑洞,一股寒意从心底蔓延至全身,她下意识地看向唯一站立的秦舞阳。
“秦……秦舞阳……”宝花声音干涩地开口,“你……你知不知道那到底是什么?”
秦舞阳没有回头,他的目光依旧锁定着深渊,仿佛能穿透层层黑暗,看到那正在下沉的诡异肉团,他能感觉到,那怪物——或许更应该称之为“它”——正在以一种惊人的速度适应并吸收着葬魔渊深处弥漫的混乱能量,一种难以言喻的饥饿感和进化渴望,正通过那微妙的联系传递过来。
“不知道,它虽因我腹中魔卵而生,借混沌之气与邪魔母体本源而孵化,但此刻,它已是一个独立的‘存在’。”他顿了顿,缓缓转过身,目光扫过重伤的三人和平安无事的宝花,“一个……超越了你们,也超越了我目前理解范畴的存在。”
守墓人猛地抬起头,眼中血丝密布:“独立的存在?胡说!它必然与那魔卵根源相连!秦舞阳,你休想撇清关系!若是让它得到深渊核心的先天元炁,彻底成长起来,这方天地都将迎来浩劫!你我都难逃一死!”
长生天也强提一口气,厉声道:“不错!秦舞阳,此刻绝非内讧之时!那怪物虽强,但显然刚刚诞生,状态未稳,正是消灭它的唯一机会!若等它融合先天元炁,恐怕上古魔神再现,也未必能制得住它!”
血玲珑眼神闪烁,她比守墓人和长生天想得更深,那怪物展现出的力量层次,让她意识到这已非简单的正邪之争,而是关乎生存本源的威胁。她看向秦舞阳,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秦小友,你既能感应到它,或许……也有办法影响它?至少,我们知道它要去往何处,合则两利,分则俱亡的道理,你应该明白。”
秦舞阳沉默着,他体内血海翻腾,那缕混沌之气虽已被魔卵吸收殆尽,但似乎也也在他体内留下了一些印记,使得他对能量,尤其是高层次能量的感知变得异常敏锐。
他能清晰地感知到,深渊下方传来的能量波动正在变得越来越剧烈,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被疯狂抽取,同时,一种极其隐晦却无比强大的恶意,正从葬魔渊的四面八方缓缓苏醒。
“你们以为,只有我们和那个‘它’吗?”秦舞阳忽然开口,声音平静却让在场所有人心中一凛。
他抬起手,指向周围那些在之前战斗中崩塌的尸山骸骨,以及更远处黑暗中隐约可见的扭曲阴影。
“葬魔渊,葬的可不仅仅是上古魔神的尸体,无数年来,陨落在此的强者、被镇压的邪物、乃至天地生成的诡异……它们的气息早已与这片深渊融为一体。”
仿佛为了印证他的话,地面开始传来细微的震动,起初如同心跳,很快便密集如鼓点,空气中弥漫的腐朽和血腥味陡然加重,还夹杂了一种令人牙酸的嘶鸣和低语,仿佛有无数沉睡的亡灵正被深渊核心的异动惊醒。
“不好!”血玲珑脸色再变,她常年驻守于此,对葬魔渊的了解最深,“是渊秽!那些沉淀了无数年的怨念、魔念、死气凝结成的邪物,它们被惊动了!还有……那些被先天元炁吸引而来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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