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他身边的姑娘穿着一件鹅黄色的的确良连衣裙,剪裁合体,衬得身段婀娜。
脚上是一双擦得锃亮的小皮鞋,在这满是灰土的厂区门口。
显得格格不入,像一只误入尘嚣的骄傲天鹅。
她不认识林美玲,但能感觉到,这个女人眼底对自己的敌视。
对方身上那件漂亮的连衣裙,恐怕要花掉普通工人好几个月的工资。
而自己,穿着一身打补丁的旧衣服,满身灰尘,像个灰头土脸,确实会被人瞧不起。
也对,自己今天这个样,被人瞧不起,正常。
但她自己都没意识到,在看到这个女人亲密地站在张志远身边时,心里会有些不舒服。
张志远向她靠近半步,站在苏晴身侧。
“文工团的林美玲同志。”他转向林美玲,介绍道:“这是我爱人苏晴,这厂的厂长。”
“爱人”二字像记耳光,抽得林美玲脸色骤变。
她精心维持的笑容裂开一道缝。
一个月前那场相亲她还记得清清楚楚。
她是文工团台柱子,他是部队最年轻的营长,门当户对,天作之合——她一直是这么认为的。
即便向来张志远对她始终冷淡,即便半月前突然听说他结了婚,她也只当是他推脱的借口。
可现在,这个穿着打补丁工装、满手油污的女人,居然就是他的妻子?!
林美玲深吸一口气,强撑着姿态扬起下巴:“原来你就是苏厂长。”她上下打量着苏晴,嘴角扯出讥诮的弧度:“真是……年轻有为啊。”
她嘴上说着夸奖的话,但那语气和神态,却充满了讽刺。
仿佛在说,一个乡巴佬,走了什么狗屎运才当上厂长。
苏晴两世为人,什么样的人没见过。
林美玲这点道行,她一眼就看穿了。
对方眼里的敌意和优越感,根本不加掩饰。
她大概是把自己当成情敌了。
还有她刚刚话里的酸味几乎要溢出来,她能听不出来?
苏晴心里觉得有些好笑,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林同志过奖了。”
她没有针锋相对,也没有自卑退缩,那种平静淡然的态度。
反而让精心打扮、准备前来“碾压”的林美玲,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
“苏厂长这是在忙着开工吗?”
林美玲不甘心就这么落了下风,她眼珠一转,看到了工人们正在处理的那堆废布料,立刻找到了攻击点。
“哎呀,你们厂就用这种破烂布料做衣服吗?这……这做出来能有人买吗?”
“苏厂长,我不是说你啊,做生意可不能这么投机取巧,质量才是第一位的呀。”
她一副“我是为你好”的过来人姿态,话里话外都在贬低苏晴的厂子。
这话一出,不仅是苏晴,连张志远的脸色都彻底冷了下来。
他正要开口呵斥,苏晴却先一步笑了。
她抬起头,直视着林美玲,眼睛里闪着自信的光芒。
“林同志说得对,质量确实是第一位的。”
她话锋一转,语气里带上了一丝锋芒。
“不过,我们厂的产品,还轮不到一个外人来指手画脚。”
“三天后,我们厂的新品就会在镇上发售,到时候好不好,市场会给出答案。”
她顿了顿,看着林美玲:“就怕到时候我这些‘破烂’做出来的东西,你也抢着买。”
到时候又要被打脸了。
后面的话没有必要说出来了。
林美玲被苏晴这番话噎得胸口发闷,脸上那点强装的笑几乎挂不住。
她长这么大,还没被哪个“乡下人”这么当面怼过!
尤其还是在她心仪的男人面前。
她纤细的手指在身侧悄悄攥紧了裙摆,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
深吸一口气,她竭力维持着表面风度:
“苏厂长真是……好大的口气。”
“既然苏厂长这么有信心,那我……拭目以待。”
她微微扬起下巴,语气却带着毫不掩饰的诅咒意味:
“希望三天后我再来的时候,还能看到苏厂长的厂子……照常开着。”
这话里的潜台词再明显不过——她根本不信苏晴能成功,甚至恶毒地期待着厂子倒闭。
说完,她像是生怕再待下去会彻底失态。
也不再看张志远,猛地转身,踩着那双锃亮的小皮鞋,带着一股屈辱和怒气,快步离开了。
那鹅黄色的身影在尘土中显得有些仓惶和狼狈。
苏晴看着她的背影,脸上没什么表情。
只淡淡地对身后的人吩咐了一句:“继续干活,抓紧时间,三天后准时出货。”
张志远站在她身侧,目光落在她沉静的侧脸上。
冷峻的眉眼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许。
她,从来都不是需要他时刻护在羽翼下的娇花。
***
……
厂长办公室内。
苏晴把门关上,隔绝了外面的喧嚣。
她深吸一口气,肺部充盈着油墨和陈旧布料混合的味道——这是金钱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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