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临川的手掌迎着紫银雷束，皮肤瞬间焦黑，肌肉抽搐。他没有收回手，反而向前再送一分。那道雷光打在掌心，却没有直接炸开，而是像水流一样顺着他的手臂往上爬。
推演之瞳已经开启。
识海中千百次模拟正在进行。
玄铁牌的震动频率与雷光波段重叠，他捕捉到了那一丝缝隙——这雷不是为了杀他，是为了激活水下玉牌封印。他们只是媒介，也是钥匙。
可媒介也会死。
青鳞的呼吸越来越弱，尾巴缠着他的力道正在下降。它的背部伤口扩大，鳞片大片剥落，露出底下烧焦的皮肉。妖核在震颤，随时可能崩裂。
不能再等。
江临川左手猛拍青鳞背脊伤处，灵力灌入对方经络。同时在意识里构建《雷脉导引诀》雏形。他把劈向自己的部分雷流，反向导入青鳞体内。这一步只要错一个节点，妖核就会爆。
但他算准了。
前世写代码时，他曾为一行错误调试七十二小时。现在每一毫秒的能量传导都被拆解成最小单位，精确到微尘级。
雷弧进入青鳞身体后，并未乱窜，而是沿着它天生控雷的血脉缓缓流动。原本暴虐的雷能开始被吸收，甚至反过来滋养受损的妖核。
金纹从江临川手臂蔓延至胸口，又从青鳞的脖颈延伸到尾尖。两人肌肤表面浮现出相似的纹路，像是某种古老契约被唤醒。他们的呼吸节奏逐渐同步，心跳频率趋于一致。
雷劫还在继续。
天空中的云层再次翻滚，金色天雷与碧蓝地雷不再分散落下，而是开始交汇。新的雷光呈深紫色，带着银边，威力远超之前任何一道。
江临川知道，这是双劫融合的征兆。
天地察觉有人逆命破境，启动了更高阶的筛选机制。
他咬牙撑住。
丹田内的灵力已被压缩到极限，每一次运转都让骨骼发出脆响。但他不能停。突破凝气二层的机会就在眼前，若错过，下次再遇雷劫，未必还能活下来。
他回忆起姜瑶给过他的千年雪莲残药香。那味道早已消散，可在识海中，他重新虚构出一片药田。泥土湿润，草木清香。这个心理暗示让他争来了三息清明。
借青鳞分担六成雷压，他将剩余雷能全部压向丹田。灵力如蛇缠绕，一圈又一圈。第七轮循环完成时，一股暖流自尾椎升起，冲破关隘。
凝气二层，成了。
修为虽低，却是实打实的突破。根基稳固，毫无虚浮。
可雷云并未停止。
相反，它们感知到有人成功破境，竟自主演化出更复杂的运行模式。金雷与碧雷彻底交融，形成旋转的双色漩涡。劫雷不再是直线轰击，而是呈螺旋状绞杀而下。
江临川明白，这一波才是真正的考验。
若无法驾驭双劫之力，刚才的突破只会加速死亡。
他忽然想到一点——青鳞引的是地脉阴雷，自己承的是天降阳雷。二者本属对立，却因血脉共鸣趋同。既然如此，何必强行分开？
他不再引导雷流避让，反而主动扩大接收面。让两股雷能在他胸前玄铁牌处碰撞。
玄铁牌剧烈震动，表面刻痕逐一亮起。当第一道雷流撞上牌身时，刺目强光爆发。雷能在牌面重组，竟化作阴阳鱼图案，缓缓升空。
天空雷云随之响应。
巨大的双色漩涡中心，金碧光芒交织，最终凝聚成一幅横贯百丈的太极图。它静静悬于雷池之上，持续半刻钟不散。
江临川靠在沉底石碑上，喘息粗重。右眼有细小血丝裂开，神魂震荡不止。但他清醒。他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人与妖共渡雷劫，引发了天地异象。
青鳞趴在他身边，尾巴仍微微卷曲，保持警戒姿态。虽然伤势加重，皮下肌理焦黑，但妖核完好。更关键的是，它体内的雷脉发生了变化。今后可以短时间操控复合雷电。
太极图消散后，四周归于寂静。
雷劫停止了。
水下的骸骨依旧握着玉牌，符文暗淡下去。玄铁牌贴回江临川胸口，不再发烫。
他动了动手臂，发现动作依然迟缓。经脉受创严重，短时间内无法战斗。但他还活着，而且突破了境界。
青鳞低吼一声，声音沙哑：“你……干了什么？”
江临川没回答。他盯着水面之上。那里原本是雷池入口的位置，现在只剩一片平静黑水。司徒南的气息消失了，不知道是撤退还是重伤。
“先离开这里。”他说。
青鳞用尾巴轻轻托起他，慢慢往上游。水流带电的感觉消失了，说明雷池能量已经被耗尽或转化。他们离出口还有三十丈距离。
游到一半，江临川突然抬手，按住青鳞的动作。
他感觉到胸口玄铁牌又有轻微震动。不是来自上方，而是来自更深的池底。
他低头看去。
石碑背面，刚才被他撞到的地方，有一道新裂痕。裂缝中渗出微弱金光，与玄铁牌产生共鸣。
青鳞也察觉到了异常，缓缓下沉几分。
江临川伸手摸向那道裂痕，指尖刚触到石面——
金光猛地暴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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