孕三十周的深夜,张佳乐又一次在腿抽筋中醒来。右小腿肌肉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扭转,尖锐的疼痛让她瞬间清醒。她咬住嘴唇,摸索着打开床头灯,用学过的方法按摩小腿,脚踝用力向上勾,直到那股紧绷感缓缓松开。
林冰的呼吸在身侧平稳而深沉。张佳乐没有叫醒她——这样的抽筋在最近几周越来越频繁,她们已经形成了默契:轻微的,张佳乐自己处理;严重的,她会轻推林冰,林冰就会熟练地帮她按摩、热敷。
疼痛退去,留下酸胀的余韵。张佳乐靠在床头,呼吸渐渐平缓。她伸手抚摸高耸的腹部——那个曾经柔软饱满的弧度,如今已成为坚实圆隆的山丘。皮肤紧绷发亮,能看见皮下浅蓝色的血管脉络。正中一道深褐色的线笔直贯穿,从胸骨下一直延伸到被子宫顶起的肚脐。
她的手停在那里,感受皮肤下的动静。里面,她们的女儿在动,不是早先的轻柔涟漪,是有力的、明确的动作。有时是滑动,整个身体在羊水中缓慢转向;有时是踢动,脚或手在某个部位猛然凸起,撑起一小片皮肤,停留几秒,又缓缓平复。
此刻,在深夜的安静里,胎儿似乎也醒着。张佳乐能感觉到一连串的小动作,像在翻身,又像在伸懒腰。她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将光调至最暗,照在腹部。在朦胧的光晕中,能看见皮肤表面细微的起伏——这里凸起一下,那里波动一阵,像有看不见的手指在布幔下轻轻点触。
她看了很久,直到眼睛发酸,才关掉手电筒。房间重回昏暗,只有床头灯在墙角投出温暖的橘黄光晕。她的腹部在光影中投出圆润的影子,像满月,像果实,像所有圆满而沉重的东西。
“你也在熬夜吗?”她轻声问,手指在腹部轻轻画着圈。
回答她的是又一次有力的踢动,正好在胃部下方。张佳乐轻轻吸气,把手放在那里,等待下一个动作。但胎儿安静了,像是玩够了,准备休息了。
她躺下来,调整侧卧的姿势,在双腿间夹好孕妇枕。这个姿势能让腹部有支撑,减轻腰部的压力。但即使如此,她还是感到背部深处隐隐的酸痛——那是韧带在子宫重量的牵引下持续拉伸的结果。她的身体正在为分娩做准备,骨盆的关节在松弛激素的作用下一天天松动,让她走路时有了轻微的摇摆,上下床时需要更小心。
睡眠变得零碎。不只是因为抽筋,还因为频繁的尿意——子宫压迫着膀胱,让她每隔两三个小时就要去一次卫生间。也因为她再也无法找到完全舒适的睡姿,侧卧时腹部的重量会把那一侧的髋部压得生疼,平躺则会感到胸闷气短。
但张佳乐很少抱怨。她把这些感受写进日记,用画笔记录身体的变化,和林冰分享那些微妙的体验。这是一个过程,一段旅程,她的身体是这趟旅程的载体,承载着另一个生命从无到有、从小到大的全部奇迹。
第二天早晨,林冰醒来时,发现张佳乐已经醒了,正靠坐在床头,膝上放着速写本。“又是一夜没睡好?”她轻声问,伸手抚摸张佳乐的额头。
“睡了几段,”张佳乐微笑,“每次醒来,就画一会儿。你看。”
速写本上是几幅小画。一幅是深夜的腹部轮廓,在灯光下投出柔和的阴影,上面用铅笔标了小小的箭头,标注胎动的位置和时间。一幅是她的手,抚摸着腹部的弧线,手指的阴影落在紧绷的皮肤上。还有一幅是想象图:子宫内部,胎儿蜷缩在羊水中,周围是盘旋的脐带,像一幅星系图。
“画得真好。”林冰仔细看着,指尖轻轻拂过那些线条。
“我在想,等我生完了,身体恢复到原来的状态,我可能都会想念这种感觉。”张佳乐放下速写本,手抚在腹部,“这个重量,这个弧度,这个知道另一个生命在里面的存在感。”
“你会记得的,”林冰在她身边坐下,握住她的手,“而且,你会有一个活生生的、会哭会笑会叫妈妈的小人儿,来填补那种想念。”
张佳乐点点头。她知道林冰说得对,但孕期最后阶段的身体体验如此具体,如此强烈,她知道一旦结束,就再也回不来了。这让她在不适和疲惫中,依然生出一丝珍惜——珍惜这段独一无二的时光,珍惜这个身体同时容纳两个生命的神奇。
孕三十二周的产检,她们见到了新的变化。这次除了常规检查,还做了胎儿生物物理评分——通过B超观察胎儿的呼吸运动、肌张力、羊水量等指标,评估宫内状况。
医生在B超屏幕上测量着各种数据。“羊水量正常,”她报告,“胎儿的呼吸运动很好,看,横膈膜在起伏。肌张力也很好,手脚都在活动。胎儿是头位,头已经入盆了。”
“入盆了?”张佳乐问。
“对,就是胎头下降进入骨盆入口。这是为分娩做准备,但离真正分娩可能还有几周。”医生移动探头,“看,这是胎头,在这个位置。入盆后,你可能会觉得呼吸顺畅一些,因为子宫对横膈膜的压力减轻了。但也可能会增加对膀胱和直肠的压力,尿频会更明显,可能还会有下坠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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