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脉山的晨光彻底穿透晨雾时,山谷中已弥漫开灵草与米粥混合的暖香。被阵眼灵气滋养过的草木格外青翠,叶片上的露珠折射着细碎的光芒,落在满地未及清理的碎石与血迹上,竟生出几分悲喜交织的意味——悲的是连日激战的伤亡,喜的是九处阵眼终被激活,灵草园的大门已然洞开。
沈清辞是在一阵温和的暖意中醒来的,肩头搭着萧景渊的外袍,鼻尖萦绕着熟悉的灵犀草香气。她缓缓睁开眼,便见萧景渊正坐在身旁,手中拿着一本泛黄的医书,目光却落在她的脸上,眼底的红血丝昭示着他彻夜未眠。“醒了?”萧景渊察觉到她的动静,立刻放下医书,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语气带着难掩的欣慰,“烧退了,灵草之力也恢复了些。”
沈清辞坐起身,只觉浑身还有些酸软,却已无大碍。她看着萧景渊眼底的青黑,心中一暖又一涩:“你守了我一夜?怎么不叫醒我换班?”
“你耗尽灵草之力晕倒,比谁都需要休息。”萧景渊递过一碗温热的汤药,碗沿还带着细微的温度,“这是用灵犀草、凝露草和血竭草熬的,清风道长说能补气血、固灵脉,你快趁热喝了。”他还记得沈清辞向来怕苦,特意在碗底加了两颗蜜饯,是王大娘特意给的野生酸枣蜜做的,甜而不腻。
沈清辞接过汤药,浅啜一口,灵草的清苦中果然带着一丝回甘。她抬眼看向萧景渊,见他正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忍不住笑了:“‘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萧殿下这是把自己熬成熊猫眼了,传出去可要坏了你的玉面公子名声。”
萧景渊被她逗得失笑,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比起名声,你平安无事才最重要。”他顿了顿,语气沉了几分,“秦风还在昏迷,中了幽冥脉的锁魂毒,清风道长正用阳炎草和金线莲为他逼毒,情况不算乐观。”
沈清辞心中一沉,立刻掀开外袍起身:“我去看看他。”她走到秦风的卧处,只见秦风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如纸,嘴唇泛着青黑,胸口的伤口处敷着一层淡金色的药泥,正是阳炎草与灵草膏混合而成的。清风道长正坐在床边,指尖泛着淡金色的灵气,缓缓注入秦风体内,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
“道长,怎么样了?”沈清辞轻声问道,生怕打扰到清风道长运功。
清风道长缓缓收功,叹了口气:“锁魂毒刁钻得很,已侵入他的灵脉,阳炎草只能暂时压制毒性蔓延。想要彻底解毒,还需要灵草园中的‘冰心草’,那是唯一能中和幽冥锁魂毒的灵草。”他看向沈清辞,眼中带着一丝期盼,“灵草园大门已开,只是入口处灵气紊乱,还有残留的幽冥咒印,需得你亲自去探查一番。”
沈清辞点了点头:“我这就去。玄尘呢?让他跟我一起去,也好有个照应。”
“玄尘在加固山谷的防御,昨晚幽冥脉的探子在附近徘徊,想来是在打探我们的虚实。”清风道长说道,从怀中取出一枚玉符,“这是阵眼感应符,你带着它,靠近灵草园入口时会发出警示,能帮你避开残留的咒印。”
沈清辞接过玉符,贴身放好,又从锦盒中取出几瓶灵草膏和疗伤丹药,揣进怀中。走到山谷入口时,便见玄尘正带着几名弟子布置警戒阵法,弟子们将刻有清心咒的木牌插在地上,玄尘则用拂尘牵引着灵气,将木牌串联成阵。他手臂上的伤口还未痊愈,动作间牵扯到伤口,疼得他微微皱眉,却依旧一丝不苟。
“玄尘,别忙了,跟我去灵草园入口探查一番。”沈清辞喊道。
玄尘闻言,立刻收了拂尘,快步走过来,眼中带着一丝兴奋:“沈姑娘,我们要进灵草园了?”自始至终,灵草园都是他们守护的目标,如今终于有了进入的机会,他怎能不激动。
“先探查入口,清除残留的咒印,等秦风醒了,大家一起进去。”沈清辞说道,目光扫过玄尘手臂上的伤口,“你的伤还没好,带上这个。”她递过一瓶灵草膏,“这是我加了血竭草炼制的,止血镇痛效果更好。”
玄尘接过药膏,心中一暖:“多谢沈姑娘。”他快速将药膏涂在伤口上,果然瞬间感觉疼痛减轻了不少。两人不再耽搁,朝着灵草园入口的方向走去。
灵草园的入口藏在落霞崖的另一侧,与之前寻找阵眼的地方相隔不远。越靠近入口,空气中的灵气便越浓郁,夹杂着一丝淡淡的幽冥气息,显然是残留的咒印所致。沈清辞取出阵眼感应符,玉符立刻发出淡淡的蓝光,上面的纹路开始闪烁,提示着周围有咒印残留。
“沈姑娘,小心脚下!”玄尘突然拉住沈清辞,指着她脚边的一块碎石。沈清辞低头看去,只见碎石下刻着一道细小的黑色纹路,正是幽冥咒印的一部分,若不是玄尘提醒,她恐怕已经踩上去了。“这咒印藏得真隐蔽,显然是那金色面具人故意留下的,想阴我们一把。”玄尘怒哼一声,手中的拂尘一挥,淡金色的灵气将碎石掀开,露出了完整的咒印纹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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