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家协议如同一道分水岭,将何家兄妹原本就岌岌可危的关系彻底割裂。何雨水拿着街道和厂里共同监督执行的文件,以及哥哥被迫拿出的第一笔“生活费”和部分口粮,心中没有多少喜悦,只有一种尘埃落定的疲惫和释然。
她回到那个熟悉又陌生的家,默默地收拾着自己的行李。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几件洗得发白的衣服,一些厂里发的劳保用品,还有一本旧相册——里面有一张泛黄的全家福,那时候父母还在,哥哥会笑着把她扛在肩头。
傻柱坐在外屋的凳子上,闷头抽烟,烟雾缭绕中,他的脸色阴沉得可怕。他看着妹妹忙碌的背影,几次想开口,想说“留下吧,哥以后改”,但一想到王主任的训斥,想到林昊那张可恶的脸,想到秦淮茹那欲言又止的委屈,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觉得是妹妹不懂事,被人挑唆,才闹到这个地步。他甚至还觉得,雨水搬出去也好,省得在家里碍眼,影响他帮助秦姐。
这种想法让他心里那点愧疚也烟消云散,只剩下被“背叛”的恼怒。
何雨水收拾好东西,拎着不大的行李卷,走到门口,最后看了一眼这个她长大的地方,看了一眼那个曾经是她最坚实依靠,如今却变得无比陌生的哥哥。她没有再说什么,决绝地转身,踏出了这个家门,也彻底斩断了内心对哥哥的最后一丝依赖。
她没有回望,径直朝着院外走去。走到前院,正好遇到刚从外面回来的林昊。
何雨水停下脚步,看着林昊,眼神复杂,但最终化为一种坚定的清澈。她深吸一口气,像是宣誓一般,对林昊说道:
“昊子哥,以后我跟你混了!坑我哥,算我一份!”
她这话说得掷地有声,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意味。她知道自己可能有点“大逆不道”,但她实在受够了哥哥的糊涂和偏心。既然讲不通道理,那就用他自己的方式“帮助”他清醒!目标很明确:要么让他看清秦淮茹家的真面目,要么就让他穷到没东西可接济,自然也就消停了。
林昊看着眼前这个仿佛一夜之间褪去稚气、眼神里带着一丝“狠劲”的姑娘,先是愣了一下,随即脸上露出一个玩味的笑容。他摸了摸下巴,煞有介事地伸出手:
“欢迎加入‘拯救失足青年何雨柱’志愿者小组! 我们的宗旨是:通过一系列‘爱的教育’和‘经济调控’,帮助何雨柱同志认清现实,回归正途,避免在‘散财童子’的不归路上越走越远!”
他这搞笑的命名和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瞬间冲淡了何雨水心中那点沉重和负罪感,让她忍不住也笑了起来。是啊,与其自己生闷气,不如联合起来,给糊涂哥哥好好上一课!
“坑哥联盟”,就此正式成立!成员:林昊(总策划兼技术指导)、何雨水(前线执行兼苦主代表)。目标:拯救(坑)傻柱!
联盟成立后,立刻展开了第一次行动。
没过几天,到了傻柱发工资的日子。他揣着刚领到的、还热乎的工资袋,心情稍微好了点,盘算着这个月给秦姐家多少,自己留多少烟酒钱。
何雨水掐着点回到了四合院,假装回来拿点落下的东西。看到傻柱正美滋滋地数钱,她立刻换上一种“担忧”和“为你着想”的表情走了过去。
“哥,发工资了?”何雨水问道。
“啊,怎么了?”傻柱下意识地把钱往怀里揣了揣,有点警惕。他现在觉得这个妹妹是来跟他抢钱的。
何雨水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说:“哥,我不是要你的钱。我是为你好。你看你,以前有钱就乱花,大部分都……都接济别人了。你自己也没个积蓄。以后你要是想娶媳妇,或者有点什么事,怎么办?王主任和妇联的李主任可都说了,让我监督你合理规划财产。”
傻柱一听“娶媳妇”,心里动了一下。他确实年纪不小了,也想过这问题。
何雨水趁热打铁:“这样吧,哥,你这工资,我帮你保管一部分。就当是给你未来攒的娶媳妇本钱。你放心,我绝对不乱动你的!就是帮你存着!你看行不行?要不……我再去跟王主任汇报一下你的资金使用情况?”
一听要惊动王主任,傻柱顿时一个头两个大。他可不想再被那个铁面无私的老太太训斥了。再看看妹妹那“诚恳”的眼神(他自动忽略了里面的狡黠),犹豫了一下,觉得妹妹说得好像也有点道理?自己存钱确实存不住,有个人管着……也许不是坏事?至少能堵住街道和厂里的嘴。
于是,在何雨水半是劝说半是威胁(搬出组织)下,傻柱鬼使神差地,竟然把刚领的工资袋交给了何雨水,只留下了极少一部分零花钱。
“省着点花啊,哥。”何雨水拿着沉甸甸的工资袋,心里乐开了花,表面却不忘叮嘱一句,然后迅速离开了现场,深藏功与名。
傻柱看着妹妹离开的背影,捏着手里那点可怜的零钱,突然觉得哪里不对劲,但具体哪里不对,他又说不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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