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县衙内的气氛因昨日的发现而格外忙碌紧张。书吏们忙着核对五年前的漕运档案,衙役们则暗中排查与仓储调度相关的人员。
叶明霄记挂着陆清昭那句“跟紧我”的别扭叮嘱,早早便到了二堂等候。他心情颇好,嘴角时不时微微上扬,连带着看那些枯燥的档案卷宗都顺眼了许多。
陆清昭来得稍晚些,依旧是那副清冷模样,但看到早已等在那里的叶明霄时,眼神似乎柔和了那么一瞬,快得让人抓不住。他径自走到案前,拿起已经整理出的部分名单和档案,快速翻阅起来,并未多看叶明霄一眼,仿佛昨夜那句低语从未发生过。
叶明霄也不在意,自动自觉地凑到他身边,一起查看。贺驰则抱着刀,斜倚在门框上,目光在两人之间转了转,嘴角噙着一丝玩味的笑意,倒也识趣地没过来打扰。
核对工作繁琐而细致。五年前的记录并非完全详实,人员流动也大,进展缓慢。
就在叶明霄看得眼睛发酸,抬起头活动脖颈时,眼角的余光忽然瞥见院中一个熟悉的身影正一瘸一拐、却速度不慢地朝二堂跑来!
那人穿着一身利落的劲装,头发高高束起,不是林云飞又是谁!
“叶大哥!陆大哥!我回来啦!”林云飞人未到声先至,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虽然左臂还吊着绷带,但精神头十足,几步就蹿进了二堂。
“云飞!”叶明霄又惊又喜,连忙迎上去,“你的伤好了?怎么不多休息几天?”
“没事啦!皮肉伤,好得快!再躺下去我浑身骨头都要生锈了!”林云飞笑嘻嘻地摆摆手,灵活地晃了晃吊着的胳膊以示无碍,随即又垮下脸,带着点委屈抱怨,“你们查案都不带我!听说昨天又发现大线索了?”
他的目光扫过屋内的卷宗和陆清昭,最后落在门边高大英挺的贺驰身上,好奇地眨了眨眼:“这位是?”
叶靖安闻声也从内间走出,见林云飞活蹦乱跳地回来,又是好笑又是无奈:“你这小子,伤没好利索就瞎跑!这位是新来的贺驰,贺捕快,暂时接替护卫明霄的职责。”
林云飞哦了一声,上下打量了贺驰一番,抱拳笑道:“林云飞!贺捕快好身手啊!”他性子直爽,见贺驰气宇轩昂,便生出几分好感。
贺驰也笑着回礼:“早听闻王少侠轻功卓绝,侠肝义胆,幸会!”
两人都是开朗外向的性子,三言两语便熟络起来。
陆清昭从卷宗中抬起头,看了林云飞一眼,淡淡点了下头,算是打过招呼,便又低下头去,语气平淡无波:“回来得正好。核对名单人手不足。”
林云飞早已习惯他的冷淡,也不在意,立刻凑到案前,兴致勃勃:“有什么要我帮忙的?尽管吩咐!”
有了林云飞的加入,效率似乎提高了不少。他虽受伤,但眼力好,脑子转得也快,很快便从一堆枯燥的名字中发现了几个可疑的点。
“哎?这个人,”林云飞指着一个名叫“赵乾”的漕运小管事的名字,“他五年前好像也在迎客茶馆附近住过?卷宗里提过一句他爱去那喝茶。”
陆清昭目光一凝,立刻抽出赵乾的档案仔细查看。
叶明霄也凑过来:“还有这个叫‘孙茂’的仓管,他手腕上好像有个疤,记录说是早年烫伤,但形状…”他想起刘主簿手腕上那洗过的蓝色印记。
线索一点点汇聚。
最终,他们锁定三个五年前同时在漕运仓储任职、与迎客茶馆或仁心堂有过交集、且自身有可疑痕迹或突然离职、失踪的人员。
而这三个人中,竟有一人,如今仍在漕运码头担任着一个不大不小的管理职位——船仓副主管,钱贵!
“钱贵…”陆清昭指尖点着这个名字,眼神锐利如刀,“立刻查他这五年来的所有动向,以及他与迎客茶馆、仁心堂现在的联系。”
然而,就在叶靖安准备下令秘密拘传钱贵时,一名派去码头暗中打探的衙役急匆匆跑回来,脸色发白:
“大人!不好了!那个钱贵…钱贵他…今天一早被发现死在了自家屋里!”
“什么?!”众人大惊。
“怎么死的?”陆清昭急问。
“说是…说是悬梁自尽!”衙役喘着气,“但…但小的觉得不对劲,偷偷看了一眼,那人的脸色…发青,嘴角还有血沫,不像吊死,倒像是…像是中毒!”
又是灭口!
对方的速度快到令人发指!他们刚刚锁定目标,人就死了!
陆清昭猛地站起身:“立刻去现场!云飞,你伤未愈,留下。贺驰,护卫叶县丞。其他人,封锁钱贵家,任何人不得进出!”
他语速极快,条理清晰,不容置疑。
林云飞虽然想跟着去,但也知道自己伤势碍事,只好悻悻点头。
贺驰则神色一凛,立刻站到叶明霄身边:“是!”
叶明霄看着陆清昭瞬间进入工作状态的冷峻侧脸,心中那股不安再次升起,但更多的是一种坚定的信任。他深吸一口气,看向陆清昭:“清昭,我跟你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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