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在狭小的牢房里回荡,字字铿锵:
“今日我若在此少了一根头发,或是被迫认罪,他日陛下回銮,彻查此事,在场诸位,有一个算一个,都是欺君之罪!”
那支独一无二的御赐步摇就是最好的震慑。
姜妩凝精准地抓住了这些底层宫人最恐惧的点——欺君之罪,诛连九族!
果然,门外立刻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慎刑司王副管事匆匆赶来,看到姜妩凝手中那明显是内造珍品的步摇,再听到“灭口”、“欺君”的字眼,脸色顿时煞白。
“住手!谁让你们进来的!还不退下!” 对着那两个嬷嬷厉声呵斥。
他可以不怎么怕犯错的臣妻,但绝不敢担上谋害持有御赐之物命妇、以及可能存在的灭口嫌疑!
皮笑肉不笑地开口,
“陆夫人,方才让您受惊了。刘总管有要事在身,暂由咱家来看管此处。
皇后娘娘有旨,要确保您的安全,咱家定当尽心竭力。”
他话说得漂亮,眼神却像毒蛇一样落在姜妩凝紧握的步摇上,
“这御赐之物尊贵,夫人还是收好吧,在这地方,万一磕了碰了,反倒不美。”
那两个嬷嬷见状,也知道事不可为,悻悻地瞪了姜妩凝一眼,灰溜溜地退走了。
姜妩凝看着他们离开,紧绷的神经才微微一松,后背已被冷汗浸湿。
握着那支冰冷的步摇,如同握着一根救命稻草。
陛下,你赏的这东西,但愿真能护我一时周全。
但,她这口气还未完全松开,牢房的环境就变得极为恶劣。
耳边传来上刑犯人的痛苦嚎叫声,掺着沙石的冷饭、狱卒的呵斥叫骂声……
她蜷缩在角落,强迫自己坚强。
她很清楚,这种种手段,意在摧垮她的意志。
入夜,王副管事带着一个被铁链锁着、双目赤红、状若疯癫的女死囚走了进来。
“陆夫人,委屈您了。按规矩,得给您换个清净的所在。
只是这囚室有限,需得暂时将您与这疯妇关在一处。
她虽神志不清,但力气大得很,您……可要自己当心啊。”
说完,他示意狱卒将那女死囚的铁链解开一截,将她推入牢房,然后迅速锁上牢门,带着人退到走廊远处,作壁上观。
那女死囚得了自由,赤红的眼睛立刻锁定牢房内唯一的活人——
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嗬嗬声,挥舞着指甲尖利的双手,猛地扑了上来!
“啊!”
姜妩凝惊骇之下,急忙向旁边躲闪。
她瞬间明白了对方的毒计——明着不能害她,但是制造“犯人内讧”的假象!
女死囚力大无穷,一把扯住她的衣袖,“刺啦”一声,衣袖被撕裂,露出雪白的手臂,上面立刻被抓出几道血痕。
“救命!狱卒!王副管事!”
姜妩凝一边奋力躲闪,一边高声呼救。
然而,暗处的王副管事和那几个华贵妃派来的嬷嬷们只是冷眼旁观,甚至有人脸上露出了残忍的笑意。
女死囚再次扑来,蒲扇般的手掌狠狠朝姜妩凝娇嫩的脸颊掴来!
姜妩凝急忙抬手格挡。
“啪!”
一声闷响,那沉重的巴掌大部分落在了她交叉护在身前的手臂和小手上,钻心的疼痛传来,她的手背瞬间红肿起来。
但仍有指风扫过她的脸颊,留下火辣辣的疼。
眼看那女死囚又要扑上来撕打,姜妩凝眼中闪过一丝狠绝,不再一味躲闪,而是看准机会,猛地低头,用尽全身力气撞向女死囚的腹部!
那女死囚没料到她会反击,吃痛之下动作一滞。
就趁这瞬间,姜妩凝眼中闪过一丝被逼到绝境的疯狂。
她迅速拔下头上的粉玛瑙步摇,将尖锐的簪尾狠狠地刺向了那女死囚的脖颈!
“呃啊——!”
女死囚发出一声短促而凄厉的惨叫,浑浊的眼睛瞪得滚圆,带着腥气的液体猛地喷溅出来,溅了姜妩凝满脸满手!
姜妩凝不敢等她喘息,又狠狠将步摇戳深进去。
女死囚身体剧烈地抽搐了几下,重重地倒在地上,没了声息。
她死了。
我杀人了。
姜妩凝僵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那只握着步摇的手,以及另一只抵挡的手,此刻都沾满了鲜红的血液。
步摇尖端还在滴滴答答地淌着血珠。
一股恶心和恐惧从胃里翻涌上来,让她呕吐起来。
浑身冰冷,止不住地开始发抖。
“发生了什么?”
刘总管“恰巧”赶回,带着人急匆匆冲了进来。
当他看到牢内的景象——
倒地气绝的女囚,以及那个握着染血步摇、浑身溅血的姜妩凝时,他脸上带上了几分真实的骇然。
他没想到,这位看似娇弱的陆夫人,竟有如此狠绝的一面。
“这……这……还愣着干什么!把这……把这秽物拖出去!”
转而看向姜妩凝,带上一丝不易察觉的忌惮:
“陆夫人!您……您没事吧?是奴才失察,让这疯妇惊扰了您……”
姜妩凝缓缓抬起头,脸上溅射的血点像雪地里的红梅,触目惊心。
她的眼神从最初的恐惧和空洞,逐渐凝聚起一种冰冷的、破碎后的狠厉。
声音因过度惊吓和用力而沙哑,却带着一种豁出去的平静:“她……要杀我。我……只能杀了她。”
她抬起沾满鲜血的手,
“刘总管,现在,你还要说这是意外吗?”
刘总管被她看得头皮发麻,腰弯得更低:
“奴才不敢!奴才不敢!此事奴才定当如实禀报皇后娘娘!是这疯妇行凶在先,夫人您是迫于无奈,自卫伤人!”
他不敢再多待,连忙指挥人清理现场,自己也退了出去。
牢房内重归死寂,只剩下浓郁得化不开的血腥味。
姜妩凝脱力地跌坐在地,背靠着冰冷的墙壁。
她看着自己沾满鲜血的双手,那粘稠的、代表着一条人命逝去的触感,无比清晰。
恐惧依旧包裹着她,胃里还在翻江倒海。
她将脸埋入依旧沾着血污的膝间,肩膀微微颤抖,不是因为哭泣,而是因为一种蜕变的战栗。
陛下,陆观澜……你们若不护我……
从今往后,我便自己来。
用我的方式,活下去。
华阳……你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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