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饭店的爆炸声还在耳边绕,像没散尽的硝烟,裹着焦糊味钻进临时据点的门缝。木门关得死死的,门框与门板间的缝隙被旧布条塞得严严实实,连风都透不进一丝,却挡不住空气里弥漫的紧张。
马云飞扯掉领结,那枚原本精致的暗红色丝绒领结上沾着几滴褐色血渍,是刚才在巷子里被流弹擦伤时溅上的。他随手将领结扔在墙角,丝绒布料落在冰冷的水泥地上,发出轻微的声响,与他此刻沉郁的心情格格不入。他解开白色西装的纽扣,露出里面的浅灰色衬衫,衬衫领口也被汗水浸得有些发皱,抬手抹了把脸,指腹蹭到下巴上刚冒出来的胡茬,扎得有些疼。
何坚坐在靠墙的长凳上,左臂缠着厚厚的纱布,纱布边缘隐约能看到渗出来的暗红血渍,正慢慢晕开,像一朵难看的花。他低着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膝盖上的侍者制服,制服下摆还沾着香槟酒渍和玻璃碎片划过的痕迹。刚才在金陵饭店被酒井堵住时,他以为自己这次肯定跑不掉了,直到高寒的炸弹响起来,他才借着混乱逃出来,现在想想,心脏还在砰砰直跳。
“文件送上去了?” 欧阳剑平的声音打破了房间里的沉默,她坐在桌前,指尖轻轻按在 “日耳曼女神” 副本的封皮上,封皮是深棕色的皮革,上面印着烫金的德文标识,此刻却显得格外沉重。她穿着的深灰色风衣搭在椅背上,风衣口袋里的勃朗宁手枪隐约露出一角,提醒着所有人,危险还没过去。
“送了。” 马云飞点头,声音沉得很,他走到桌边,拿起桌上的水杯,倒了一杯凉水,一饮而尽,冰凉的水滑过喉咙,却没让他烦躁的心情平复半分,“但没人笑得出来。酒井这次没抓到人,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南京现在就是个大陷阱。”
高寒突然抓了抓短发,原本就有些凌乱的头发此刻更显毛躁。她烦躁地把工具箱往桌上一磕,“砰” 的一声,工具箱里的扳手和螺丝刀发出碰撞声,“酒井怎么就偏偏堵在侧门?还正好等着何坚!我们的行动路线、动手时间,都是提前三天才确定的,她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我们的行动,是不是暴露得太快了?”
她的话像颗石子,砸进沉默的水里,激起一圈圈涟漪。房间里的气氛瞬间变得更加凝重,每个人的脸上都多了几分疑虑。
欧阳剑平抬眼,目光扫过众人,眼神锐利,像要把每个人的心思都看穿:“时间点太准了。从我们动手,到何坚得手准备撤离,前后不过五分钟,酒井就正好出现在侧门,还带着四个特务,明显是早有准备。她像提前知道我们要动手,知道谁去拿文件,甚至知道我们得手的时刻,就等着在侧门堵我们。”
李智博推了推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眼神暗了暗,他坐在电台旁,手指轻轻敲着电台的外壳,发出 “嗒嗒” 的声响,每一下都像敲在众人的心上:“有两种可能。一是我们的密码被梅机关破译了,他们能截获我们的通讯信号,知道我们的行动计划;二是 ——”
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几乎只有在场的几个人能听到:“我们内部,藏了内鬼。”
“内鬼?” 高寒猛地站起来,椅子腿在水泥地上刮出刺耳的声响,她攥紧拳头,指节泛白,眼神里满是难以置信,“不可能!我们几个出生入死这么多次,从上海到南京,多少次都快死在鬼子手里,都是互相救下来的!怎么会有内鬼?肯定是密码被破译了!”
何坚摸了摸鼻子,闷声开口,他抬起头,眼神里带着一丝困惑和后怕:“当时酒井看我的眼神,不像是刚认出我,更像是在确认。她看到我时,嘴角还勾了一下,那表情,就像早就知道我是谁,知道我会从侧门走,甚至知道我怀里揣着文件。” 他说着,下意识地摸了摸胸口,那里曾经揣着 “日耳曼女神” 文件,现在想起来,还心有余悸。
马云飞靠在窗边,望着外面漆黑的街道,街道上偶尔传来日军巡逻车的警笛声,越来越近,又越来越远。他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口袋里的打火机,打火机的金属外壳被他摸得发烫:“要是密码被破译,敌人完全能设个大陷阱,在金陵饭店周围布下重兵,等我们得手后,把我们全抓了。可酒井只堵了何坚,还带着种猫捉老鼠的戏虐感,没下死手,这不符合她的行事风格。”
“她想活捉何坚,顺藤摸瓜找到我们的据点?” 欧阳剑平皱紧眉头,指尖敲击文件的力度加重了几分,封皮上的烫金标识被她按得有些发亮,“酒井一向狡猾,她知道我们几个人联系紧密,只要抓住一个,就能通过审讯找到其他人的下落,甚至端掉我们的据点。”
“很有可能。” 李智博点头,他从公文包里掏出一张纸,铺在桌上,纸上画着金陵饭店周围的地形,“我刚才复盘了一下,酒井选择在侧门堵人,而不是在大厅里直接动手,就是怕打草惊蛇,让我们其他人事先察觉,提前转移。她想活捉何坚,从他嘴里套出我们的据点位置和下一步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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