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县里,一个寻常不过的午后。
西门庆正搂着自家那狐媚子李瓶儿,在锦绣堆里翻云覆雨,耳边尽是她那妙语如丝的呢喃。
谁知一觉醒来,天旋地转,魂魄似被恶鬼拖拽,硬生生塞进一具陌生的皮囊里。
“孽障!整日里只知章台走马,眠花宿柳!”
“家事、族事,你可曾有一件上心?连你老子我说话,你都敢当耳旁风!”
堂上,贾珍气得脸色铁青,手指几乎要戳到贾蓉的鼻尖。
贾蓉,不,是刚刚彻底吞噬了这具躯壳的西门庆,猛地晃了晃头,试图让脑子清醒爽利一些。
抬头望,眼前却不是自家清河县的宅邸,而是宁国公府雕梁画栋的正堂。
堂上香炉袅袅,青烟缭绕,传来一阵阵檀香味儿。
再低头一看,这双手!
白嫩细长,纤尘不染,哪还有往日那般惯于握弓弄剑、揽腰抚玉的粗糙老茧?
膝下冰凉,跪在青砖地上,膝盖生疼生疼的,又麻又酸……
“再看看你兄弟蔷儿,日日为府里操心,鞍前马后,哪点不比你强?”
贾珍骂的涨红了脸,似乎还没出气。
西门庆看向一旁,正站着那个油头粉面、眼神闪烁的贾蔷,一脸假惺惺地劝解:
“老爷息怒,蓉哥想必也是一时糊涂……”
可他那眼神,却不住地往堂侧那道屏风后面瞟。
西门庆顺着那目光望去,只见屏风下端,露出一角素罗裙裾,以及一双绣着并蒂莲的绣花鞋。
屏风后,隐约传来低低的啜泣声,细若游丝,却如钩子般直钻人心窝。
那声音……娇软中带着三分委屈,七分幽怨,活脱脱一个梨花带雨的美娇娘在暗处抽泣。
秦可卿!原身贾蓉的媳妇儿,只闻其声已听得叫人骨头发酥,一朝风流岂不叫人魂飞魄散。
西门庆已看明白,一定是贾蔷这厮,故意将秦氏引来,就是要让她亲眼看着自己的丈夫受辱!
“好个撮鸟,我西门庆在清河县,只有我算计别人的妻女,哪有人敢动我的女人?”
“也罢,既然老天让我重活一世,这泼天的富贵,这绝色的美人,合该都由我西门大官人——笑纳了!”
就在这时,贾珍的怒骂到了高潮,他指着贾蔷,对着西门庆咆哮:
“你瞧瞧蔷儿!你再看看你!除了挥霍家业,惹是生非,你还会什么?!”
“我贾家怎么出了你这么个不成器的东西!”
他越说越气,胸膛剧烈起伏,猛地朝旁边侍立的小厮喝道:
“上去啐他!”
“问问你这不成器的蓉大爷,他那张脸皮,是不是真厚过了城墙,才这般不知羞耻!”
命令一下,满堂皆静。
连屏风后的啜泣声都瞬间止住了。
那被点名的小厮愣了一下,脸上露出一丝为难,但更多的是对贾珍淫威的恐惧。
他踌躇着上前一步,看着昔日唯唯诺诺的蓉大爷跪在那里,咬了咬牙,鼓起腮帮子,就要将一口浓痰啐过去——
千钧一发!
跪在地上的西门庆猛地抬头,那双原本或许带着几分迷茫或懦弱的眼睛,此刻迸射出的是属于市井枭雄的狠厉寒光!
“我乃宁国公府嫡脉玄孙!哪个奴才秧子敢辱我?!”
声如惊雷,炸响在寂静的厅堂。
话音未落,他已如一头蛰伏已久的猛虎,骤然暴起!动作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
“啪——!”
一记蕴含着惊怒与所有爆发力的大耳刮子,狠狠抽在那小厮脸上。
声音清脆得令人牙酸。
那小厮连哼都没哼出一声,整个人被抽得像个陀螺般原地转了半圈,随即眼白一翻,软软地瘫倒在地,竟是被直接抽晕了过去。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人都惊呆了。
贾珍张着嘴,后面斥责的话卡在喉咙里。
贾蔷脸上的假慈悲瞬间冻结,化为惊愕与恐惧。
西门庆却根本不停!
打狗是表象,震主才是目的!杀鸡儆猴,必须先宰了那只上蹿下跳的“鸡”!
趁着贾珍和贾蔷都被这雷霆一击震慑住的空档,他身形一窜,如猎豹般扑向贾蔷。
“你……你敢……”贾蔷吓得魂飞魄散,话都说不利索。
“啪!啪!”
西门庆左右开弓,两个大嘴巴结结实实印在贾蔷那张俊俏的脸上,瞬间浮起清晰的指印。
“嗷!”贾蔷惨叫一声,只觉眼冒金星,腮帮子火辣辣地疼。
他下意识抱头就想往贾珍身后躲。
西门庆哪里肯放?
抬脚又是狠狠两下窝心脚,踹得贾蔷“噔噔噔”倒退几步,一屁股摔在地上,涕泪横流,抱着肚子蜷缩成虾米,哪里还有刚才半分得意?
“放肆!!”
贾珍终于从极度的震惊中回过神来,看着心爱的“侄儿”被打得如此凄惨,他气得浑身发抖,指着西门庆,声音都变了调:
“逆子!逆子!!你……你是得了失心疯吗?!竟敢当着我的面行凶!”
西门庆这才停下动作,缓缓站直身体。
他甩了甩因为用力过猛而有些发麻的手腕,脸上非但没有惧色,反而第一次露出了那种混合着清河县痞气与森然杀意的笑容。
他直视着气得快要冒烟的贾珍,语气平静,却字字如冰珠砸落玉盘:
“失心疯?儿子这叫大胆。”
他刻意顿了顿,目光扫过地上哀嚎的贾蔷和晕厥的小厮,最后重新定格在贾珍脸上,语气带着一丝戏谑,却又锐利无比:
“您教的嘛,父亲。”
“儿子便是章台走马,不也是从小跟着您,一条街一条街,‘玩’到大的?”
最后几个字,他咬得极重,仿佛在提醒贾珍某些父子俩心照不宣的“共同经历”。
看着贾珍瞬间变得猪肝般的脸色,以及那眼神中一闪而逝的心虚,西门庆知道,自己戳中了要害。
他踏前一步,无视贾珍的颤抖,一字一顿,声音清晰地传遍整个厅堂,也传到了那道屏风之后:
“古话说得好——家有诤子,不败其家!”
“父亲,咱们这宁国府,乌烟瘴气太久了,是时候该有个敢说话、敢做事的‘诤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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