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血染古碑
雨,不知何时停了。
破败的祖祠大殿内,只剩下残存的湿气和从屋顶破洞滴落的、断续的水滴声,敲打在积水的洼地里,发出空洞的回响。
韩枫依旧保持着蜷缩的姿势,躺在冰冷潮湿的地面上,但他的呼吸已然变得平稳而悠长,不再是最初那般气若游丝。
他闭着双眼,全部的心神都沉入了体内,沉浸在那刚刚开辟的、玄妙无比的“力量窍”之中。
那是一个位于左肩胛骨下方的微小漩涡,色泽混沌,仿佛宇宙初开时的那一点原点。它静静地旋转着,不再狂暴,反而透着一股沉稳如山、内蕴乾坤的意境。
一股股精纯而磅礴的肉身力量,正从中源源不断地流淌而出,如同温暖的溪流,滋养着他千疮百孔的身体。背后那狰狞的鞭伤,虽然依旧皮开肉绽,但传来的不再是撕裂般的剧痛,而是一种麻痒的感觉——那是新的肉芽在强大气血的催动下,开始顽强生长的迹象。
破碎的丹田处,那空荡荡的虚无感依旧存在,提醒着他修为被废的事实。但此刻,这种感觉已经无法再引起他内心的波澜。
因为一条全新的、更加广阔、更加逆天的道路,已经在他脚下铺开!
《九霄天帝诀》!
这部功法的总纲如同天道箴言,在他意识海中不断回响:“身如宇宙,不假外求。凝窍通神,自演乾坤……”
不修丹田,只凝神窍!以自身为天地,开辟无限宇宙!
这是何等的霸道!何等的超脱!
韩枫尝试着调动“力量窍”中的那股新生力量。心念微动,那股力量便如同臂使指般,迅速涌向他的右拳。
他缓缓握紧拳头。
没有灵力的光华,没有气息的波动,只有纯粹的、凝练到极致的肉身力量在拳骨间凝聚。空气仿佛都被捏爆,发出细微的呜鸣。他感觉,这一拳若是轰出,足以将一块千斤巨石打得粉碎!
这还仅仅是开辟了第一个“力量窍”!
根据《九霄天帝诀》的传承信息,人体之内,神窍无数,如同周天星辰。每多开辟一个神窍,实力便会有质的飞跃。若能开辟出对应的窍穴组合,更能衍生出种种不可思议的神通!
而开辟神窍所需的能量,也并非仅限于天地灵气。星辰之力、地脉之气、草木精华、妖兽气血……乃至世间万物蕴含的能量,皆可被《九霄天帝诀》霸道地掠夺、淬炼,化为开辟神窍的资粮!
这意味着,即便是在这灵气稀薄的祖祠,他依旧拥有无限成长的可能!
希望!
前所未有的希望之火,在他心中熊熊燃烧,驱散了所有的阴霾与绝望。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内心的激动,开始仔细梳理脑海中那浩瀚如烟的传承信息。
除了《九霄天帝诀》这部根本大法之外,传承中还包含了无数旁支杂学,丹、阵、器、符……无所不包,其精深玄奥之处,远超青云宗藏经阁内那些被奉为圭臬的典籍不知凡几。
然而,这些知识太过庞大,以他如今的精神力,根本无法尽数理解,只能如同走马观花般,看到一些最基础、最表层的皮毛。
但即便是这些“皮毛”,也足以让他眼界大开,仿佛推开了一扇通往新世界的大门。
“当务之急,是熟悉‘力量窍’的运用,并尽快让伤势恢复。”韩枫心中定计,“然后,尝试开辟第二个神窍!”
根据传承信息,在“力量窍”之后,最适合开辟的便是“速度窍”与“防御窍”。若能成功,他的生存能力和实战能力将得到极大的提升。
只是,开辟神窍所需的能量是巨大的。方才开辟“力量窍”,几乎是榨干了这祖祠附近短时间内能汇聚的所有游离能量(雨水、稀薄灵气、地脉之气)。想要再次开辟,必须找到新的能量来源。
丹药?天材地宝?或者……妖兽精血?
韩枫的脑海中闪过几个念头,但随即又被现实压了下去。他如今身无分文,被困祖祠,这些资源对他而言,遥不可及。
“车到山前必有路,先恢复伤势再说。”
他不再多想,开始主动引导“力量窍”中涌出的那股温热力量,有针对性地冲刷、滋养背后的鞭伤和体内那些被赵乾剑气撕裂的经脉。
时间,在寂静与专注中缓缓流逝。
天色彻底暗了下来,夜幕笼罩了荒僻的后山。祖祠内没有灯火,只有清冷的月光从破洞洒落,带来些许微弱的光明。
黑暗中,韩枫如同蛰伏的凶兽,默默地舔舐着伤口,积蓄着力量。
不知过了多久,他忽然心有所感,睁开了双眼。
目光如电,在黑暗中显得格外明亮。他敏锐地察觉到,自己对于身体的掌控,对于力量的感知,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精细程度。
他甚至能“听”到伤口处肌肉纤维缓慢生长的声音,能“看”到体内那些细微经脉在新生力量的滋养下,逐渐恢复活力。
这种感知能力,远超他炼气期时的内视之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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