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边的黑暗，并非虚无，而是被无数狂暴、混乱、蕴含着“剥夺”、“清算”、“契约”等原始规则的灰败能量所充斥。贾行的意识在这片能量的狂潮中载沉载浮，如同暴风雨中的一叶扁舟，随时可能被彻底撕碎、同化。
剧痛从灵魂深处传来，远比之前任何一次反噬都要强烈。他感觉自己的存在本身，都在被这股力量强行解析、拆解、打上某种更深层次的烙印。
“检测到高浓度‘原始债源规则’入侵！”
“启动最高级别防御！‘负债空间’全功率运转！”
“规则冲突！系统底层协议受到冲击！”
“警告！宿主灵魂标记正在被强制覆盖……”
系统的警报声断断续续，仿佛信号不良。脑海中的“负债空间”以前所未有的疯狂速度旋转，灰雾剧烈翻腾，核心的数字与符文明灭不定，竭力抵抗着外来规则的侵蚀，同时也在贪婪地吸收、分析着那些破碎的规则碎片。
就在贾行感觉自己即将彻底迷失，意识即将被那冰冷的“原始债源”意志取代时，一股微弱但坚韧的生机与清凉之意，从外部传来，紧紧缠绕住了他即将溃散的意识。
是柳小莹！她还活着！并且，她不知用了什么方法，在那毁灭性的吸力中保住了自身，甚至还能分出一丝水属性的温和灵力，如同最坚韧的丝线，牵住了贾行沉沦的灵魂！
这股微弱的外力，成了压垮平衡的最后一根稻草，也成了贾行意识回归的灯塔！
“不！我不能死！我还有一个亿的债没还！系统！给我顶住！”贾行在心中发出无声的咆哮，求生的欲望与对债务的“执着”压倒了一切！他将全部残存的意志，毫无保留地注入“负债空间”！
仿佛是感受到了宿主那堪比“负债”般顽强的求生欲，“负债空间”核心猛地爆发出最后的潜力！那灰蒙蒙的雾气骤然收缩、凝聚，竟在核心处，形成了一个极其微小、却无比稳定的灰色晶体虚影！
与此同时，那侵入的“原始债源规则”，在接触到这由贾行庞大债务和顽强意志支撑起的、带着系统烙印的灰色晶体时，仿佛遇到了某种“权限认证”，其狂暴的侵蚀性骤然一滞！
无数破碎的规则信息，不再试图毁灭贾行，而是如同找到了一个合适的“载体”或“接口”，开始以一种相对温和（尽管依旧痛苦）的方式，向他的灵魂和“负债空间”灌注、烙印！
【“原始债源规则”部分权限已获取！】
【“负债空间”核心规则同步升级！】
【解锁核心功能：“规则之契”（初级）——可消耗魂力与信用点，初步引动“债务规则”之力，对目标施加强制性契约影响（效果与成功率取决于双方实力差距、债务关联度及宿主权限）。】
【解锁辅助功能：“规则视野”（被动）——可模糊感知到与“债务”、“契约”、“因果”相关的规则痕迹与联系。】
【警告：宿主已与“原始债源”建立初步强制连接！该连接极不稳定，需定期以魂力或特定资源“供奉”以维持平衡，否则将遭受规则反噬！】
仿佛过去了漫长的一个世纪，又仿佛只是一瞬。
当贾行重新恢复清晰的感知时，发现自己依旧身处那个巨大的地下洞窟中。只是，中央那庞大的骸骨巢穴和恐怖的光茧，已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直径约十丈、深不见底的黑暗坑洞，坑洞边缘残留着强烈的空间波动和规则余韵。
那“债主之卵”，在吞噬了“万灵血契”信物，并与贾行的“负债空间”产生剧烈冲突和部分融合后，似乎触发了某种机制，再次撕裂空间，转移离开了此地！
贾行瘫坐在冰冷的地面上，浑身衣衫破碎，布满细密的血痕，那是规则冲击留下的痕迹。他脸色苍白如纸，灵魂深处传来阵阵虚弱与刺痛，但一双眼睛却亮得惊人。
他不仅活下来了，而且因祸得福！“负债空间”完成了关键的蜕变，凝聚出了规则核心的虚影，更是解锁了直接动用“规则之力”的可怕能力！虽然代价是与那恐怖的“原始债源”建立了不稳定的连接，需要定期“供奉”，但这无疑是一张强大的底牌！
“贾……贾师兄？”旁边传来柳小莹带着哭腔的、虚弱的声音。
贾行转头，只见柳小莹倒在离他不远处，气息微弱，脸色比他还要难看，嘴角还残留着血迹，显然为了在刚才的规则风暴中护住他，付出了极大的代价。她手中，紧紧攥着半块焦黑的、似乎是从某个更大玉佩上碎裂下来的残片，上面那滴干涸的暗红血迹依旧存在，只是光泽更加黯淡。
看来，那“万灵血契”信物并未被完全吞噬，而是在最后关头崩碎，残留了一小部分。
贾行挣扎着起身，走到柳小莹身边，将她扶起，渡过去一丝微弱的灵力。“你怎么样？”
“还……还好。”柳小莹勉强笑了笑，眼神中充满了后怕，“刚才……太可怕了。那光茧……好像把赵师兄……然后就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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