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红绸缎在山道上晃得苟长生眼晕。
那是钱吗?
不,在那帮手里拎着砍刀、眼睛发绿的山贼眼里,那是一堆能跑会跳的红烧肉。
“相公,那大旗上写着个‘赵’字,看这阵仗,得是城里最大的绸缎庄赵圆外吧?”铁红袖一边吞口水,一边把手里那柄比扇子还大的砍刀舞得呼呼作响,“三日之期已到,果然有肥羊……不对,有‘贵人’上门!弟兄们,抄家伙!”
“慢着。”
苟长生紧了紧身上那件略显紧促的旧袍子,手里的破扇子摇得四平八稳,心里却在打鼓。
他眼角余光扫过那排车队:八个护院,脚步虚浮,显然是练过两手锻体境的把式,但在铁红袖这种“荒古霸体”怪胎面前,估计也就够塞个牙缝。
不过,真要是动了手,那就是落草为寇的死局。
“急什么。”他轻飘飘地吐出三个字,脚下却不动声色地往后挪了半寸,避开铁红袖刀锋带起的凉风。
“大当家的,宗主说得对。”柳七娘扭着水蛇腰走上前,指甲缝里藏着的那抹冷芒在阳光下若隐若现,声音阴恻恻的,“可若是这贵人不肯‘赎罪’,咱们兄弟饿着肚子陪宗主玩这种‘等缘分’的游戏,怕是不太划算吧?不如直接剁了,货留下,人埋了,干净利落。”
周围几个山贼听了,眼神也开始游移。
苟长生知道,这娘们儿是在拱火。
她放走的那个“白眼狼”估计已经快把官兵带到山口了,她这是急着要在乱战中试他的底。
“剁了?粗鄙。”苟长生冷哼一声,像看白痴一样斜了柳七娘一眼,“杀鸡取卵,那是自断生路。红袖,让小豆子去,把半山腰那间漏雨的破庙牌子摘了,换上这块。”
他从身后摸出一块刚用木炭涂好的木匾:长生堂。
“老瘸子,去熬一锅汤,石灰粉加生姜,火要大,烟要白。既然是接引贵人,没点‘仙气’怎么行?”
铁红袖虽然不明白相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盲从”是她的本能,当下大眼一瞪:“听相公的!谁敢乱动,老娘先劈了他当柴烧!”
片刻后,破庙外白烟滚滚,石灰入水的嗤嗤声在山谷里回荡,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位真仙在此炼丹。
赵员外此时正缩在马车里,整个人抖得像筛糠。
昨晚他梦见一个白面真人,指着黑风岭的方向说他“血光冲顶,财散人安”,吓得他连夜凑了十车绸缎往省城赶,想去灵山寺捐个香火,谁知刚走到这就遇到这阵仗。
“老爷,前面庙里……好像冒仙气了。”管家声音颤抖。
赵员外掀开帘子,只见白雾缭绕中,一个穿着青衫的年轻人背对着门口,盘坐在一个破草垫上。
那背影,清瘦,孤傲,仿佛随时要乘风而去。
“请赵居士入内一叙。”
庙里传出的声音不大,却透着股看破红尘的倦意。
赵员外腿一软,在护院的搀扶下进了庙。
一进门,他就被那股刺鼻的生姜石灰味儿冲得眼泪直流。
这……这就是仙气?果然够劲。
他抬头看去,只见那年轻人手中捏着一张黄符,指尖轻轻一抖。
呼——
没有任何火源,那黄符竟自燃起一团诡异的绿火,瞬间化为灰烬。
赵员外“噗通”一声就跪下了:“仙师救我!昨夜梦中仙师示警,小人这便赶来了,求仙师赐个保命的法子!”
苟长生暗自松了口气,指尖那点儿磷粉烧得他生疼,但他脸上的表情却愈发悲悯。
老赵啊老赵,你要是晚来半分钟,我这草纸就捏不住了。
“居士能来,足见向善之心。”苟长生缓缓转身,眼神空洞而深邃,“本座观这黑风岭怨气极重,居士这十车绸缎,怕是压不住啊。”
赵员外冷汗直流:“求仙师明示!”
苟长生轻摇羽扇,伸出三根手指:“长生宗普渡众生,特设三种赎命套餐。
第一档,百两白银,消灾免打;
第二档,五百两,因果两清,黑风岭内保你车马无忧;
至于这第三档……”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极其凝重。
“千两白银。本座不仅亲手为你求一张‘金血护身符’,更附赠我长生宗亲笔批命一份。从此武林纷扰,皆与居士无关。”
赵员外听得满头大汗,心里飞快盘算。
昨晚梦里那白面真人确实说得凶险,这年轻人连符咒自燃这种神迹都使得出来,定是那位老神仙的真传弟子!
“两千两!”赵员外猛地一拍大腿,声音都尖了,
“小人愿出两千两!只要仙师肯赐下一张‘金血符’,小人这十车绸缎,愿再捐一半给贵宗修缮仙门!”
门外的铁红袖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手里的砍刀差点掉地上。
这就……卖了两千两?
她以前带兄弟们拼死拼活劫一趟,除掉伤药费和折损,顶多也就捞个几百两碎银子。
柳七娘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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