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五点四十分,鹰嘴崖。
风从岩壁的缝隙间呼啸而过,发出类似鹰唳的尖锐声响。余程远站在凹洞前的空地上,金丝眼镜后的眼睛扫视着四周。他没有立刻进入凹洞,而是做了个手势——身后两个随从立刻分散开来,一人持枪警戒东侧,另一人检查西边的树林。
魏莱躲在五十米外的巨石后,屏住呼吸。他能看清余程远的脸:约莫四十岁,面容清癯,有种知识分子的儒雅,但眉宇间透着冷峻。最显眼的是他的左手——始终插在大衣口袋里,从轮廓看,那只手的小指位置是凹陷的。
“先生,没有异常。”东侧的随从低声报告。
余程远点点头,终于迈步走向凹洞。但他没有去捡那本摊开的笔记本,而是用登山杖拨了拨地上的灰烬,又抬头看向岩壁上方的某个位置。
魏莱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岩壁上方约十米处,有个不起眼的裂缝,被冰凌半遮着。如果不特意观察,根本不会注意。
“东西在上面。”余程远说,“陈文渊喜欢把重要的东西藏在‘常人难以触及,但细心者可见’的地方。这是他在德国留学时养成的习惯。”
一个随从立刻从背包里取出绳索和岩钉,准备攀爬。就在这时,岩壁上方传来一声极轻微的碎石滚动声。
李建国!
魏莱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李建国和另一个民兵应该埋伏在岩壁上方,但如果他们暴露了,整个伏击计划就完了。
余程远显然也听到了。他抬起头,眼镜片在逐渐亮起的天光中反着光。“上面有人。”他的声音很平静,甚至带着一丝笑意,“看来我们不是唯一的访客。”
他做了个手势,两个随从立刻举枪对准上方。但余程远自己却后退了几步,退到一块更大的岩石后——那个位置既能观察上方,又能看到凹洞,还能兼顾魏莱藏身的方向。
这个人的警惕性高得可怕。
魏莱知道不能再等了。他朝对面隐蔽的小王打了个手势,示意准备行动。但就在这时,另一个方向传来了脚步声——急促、沉重、毫无隐蔽意识的脚步声。
赵卫国来了。
他气喘吁吁地出现在空地南侧的小路上,背囊歪斜,棉帽上全是雪,手里的地质锤因为握得太紧而微微颤抖。当他看到凹洞前的余程远时,明显愣住了。
“你……你们是谁?”赵卫国的声音带着警惕,但更多的是对“竞争对手”的本能敌意——在他的认知里,这些人也是来找样本的同行。
余程远转过身,面对赵卫国。他推了推眼镜,露出一个温和的微笑:“你是四水镇的赵卫国同志吧?黑土项目的负责人。”
赵卫国后退一步:“你怎么知道?”
“科委特别调研员,余程远。”余程远从怀里掏出证件,但没有递过去,只是展示了一下,“我正在执行一项关于稀有矿藏的调研任务。赵卫国同志,你这么早来山里做什么?”
“我……我……”赵卫国显然没准备好应对这种官方质询,他下意识地把背囊往后藏了藏,“我也是来做地质考察的。”
“一个人?在这种天气?”余程远走近几步,“而且如果我没记错,黑土项目因为西山发现铀矿已经暂停了。你作为技术负责人,应该等待上级的重新部署,而不是私自进山吧?”
这番话句句在理,但语气中的压迫感让赵卫国脸色发白。魏莱在暗处看着,心里着急——赵卫国的“表演”太真实了,真实到几乎要被余程远的气势压倒。
但这也是计划的一部分:一个被“揭穿”后慌乱的技术员,更容易让人相信他是真的在私自行动。
“我……我有新发现!”赵卫国突然提高声音,从怀里掏出那本伪造的笔记,“陈文渊教授的笔记!里面提到西山有一种特殊材料,对国家建设非常重要!我不能等!”
余程远的眼睛在看到笔记封面的瞬间亮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陈文渊的笔记?能给我看看吗?”
“不行!”赵卫国把笔记紧紧抱在怀里,“这是……这是机密!”
“赵卫国同志,我是科委特别调研员,有权查看任何与科技相关的研究资料。”余程远的声音冷了下来,“你私自携带重要科学家的遗物,已经违反了规定。现在交出来,我可以当作你是出于科研热情,不予追究。”
“不……我不信你!”赵卫国转身想跑,但余程远的两个随从已经堵住了退路。
局势一触即发。
魏莱知道,他必须出面了。但就在他准备站出来的前一秒,岩壁上方传来一声枪响!
不是李建国的枪——声音来自更远的地方。紧接着是一声闷哼,一个人影从岩壁上方的某个位置滚落下来,重重摔在雪地上。是余程远的那个准备攀爬的随从。
“狙击手!”另一个随从大喊,举枪朝上方盲目射击。
余程远迅速躲到岩石后,但他的手一直插在口袋里——魏莱突然意识到,那只手里可能握着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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