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气在练武场中央凝聚,几乎要凝成实质。青冥的剑尖离林昭的眉心不过三尺,那股凛冽的寒意让她鬓角的发丝都微微颤动,却丝毫动摇不了她眼底的坚定。
“好。”青冥盯着她看了片刻,突然收剑回鞘,语气依旧冰冷,却多了几分认真,“三日内,你若能在我剑下撑过十招,我便收回‘旁门左道’之言。”
他顿了顿,补充道:“若是撑不过……”
“若是撑不过,我便认了这‘旁门左道’的名声,从此不再踏足练武场。”林昭不等他说完,便干脆地接话,声音清亮,“一言为定。”
青冥深深看了她一眼,没再说什么,转身便走,白色的衣袍在晨光中划出一道利落的弧线,只留下满场弟子面面相觑。
萧烬走上前,脸上已恢复了温和的笑意,伸手想扶她:“阿昭,你何必如此较真?青冥师弟性子便是如此,你……”
林昭侧身避开他的手,语气平淡:“夫君说笑了,既然入了焚天宫,总不能真让人当废物看。”她抬步往外走,“我去准备三日后续战,先行告退。”
看着她毫不留恋的背影,萧烬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淡去,眼底掠过一丝阴鸷。
这三日,或许是个好机会。
林昭并未回房,而是借着“准备”的名义,径直往后山走去。焚天宫的后山是灵植园所在地,种植着各种供弟子修炼的灵草,也是守卫相对松懈的地方。
她的指尖轻抚过路边的杂草,轮回灵根的力量悄然蔓延,顺着植物的根系探向四面八方。草木是最好的眼线,它们扎根大地,能感知到附近所有的灵力波动与动静。
果然,在灵植园深处的一座凉亭附近,她感受到了两股熟悉的灵力——萧烬,还有大长老。
林昭屏住呼吸,催动木灵根,让附近的藤蔓攀爬上凉亭的石柱,叶片微微颤动,将亭内的对话清晰地传了过来。
“……那丫头今日的表现,有些不对劲。”是大长老的声音,带着一丝疑虑,“她的木灵根,似乎比我们预想的更活跃。”
萧烬的声音压得很低,却透着一股狠戾:“无妨,不过是回光返照。化灵散已开始起效,她的灵脉根基正在被侵蚀,只是她自己还未察觉。”
“三日后便是灵植大典,按惯例需献祭一株百年灵植,祈求来年灵草丰茂。”大长老顿了顿,语气带着算计,“不如……就借这个由头,将她推出去。”
萧烬轻笑一声,带着毫不掩饰的残忍:“长老的意思是?”
“对外便说,她灵根已废,留着也是浪费资源,不如献祭给灵植园,助其他灵草生长,也算是为我宫做最后一点贡献。”大长老的声音冷得像冰,“届时,我会亲自出手,用‘噬魂阵’困住她的魂魄,让你顺利剥离轮回木的本源。”
“好。”萧烬的声音里带着满意,“就按长老说的办。三日后,便是她的死期。”
藤蔓的叶片微微颤抖,仿佛也在为这阴毒的计划而战栗。
林昭站在暗处,指尖深深掐进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滴落,渗入泥土。
灵植大典……献祭……
原来他连最后的“名分”都想好了,要让她死得“名正言顺”,死得“有益于宗门”。
好,真是好得很!
她强压下心头的杀意,悄然后退,木灵根的力量收回,周围的草木恢复了原状,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既然你们急着让我死,那我便如你们所愿,去赴这场“灵植大典”。只是到时候,谁献祭谁,还不一定。
回到住处时,天色已暗。林昭刚推开门,一道白影突然从窗外飞了进来,“啪”地一声落在桌上。
是一本书。
封面上写着《基础剑式》四个大字,字迹苍劲有力,一看便知是用剑刻上去的。
她愣了一下,走到桌边拿起书,刚翻开第一页,就看到密密麻麻的批注,字迹清隽,正是青冥的手笔。
“剑招不在花哨,在快、准、狠,此式需沉肩坠肘,力从地起……”
“劈剑时气息需绵长,否则易露破绽……”
“遇木系术法,切勿被其柔韧迷惑,直取中宫,破其根基……”
每一条批注都精准犀利,不仅点出了剑式的要点,甚至还特意标注了如何应对木系术法——显然是针对他们三日后的比试。
林昭的指尖拂过那些批注,纸页上似乎还残留着一丝淡淡的剑气,冷冽中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认真。
她想起白日里青冥那副冷傲的样子,想起他说“别输得太难看,丢焚天宫的脸”,嘴角不由自主地微微上扬。
这个剑修,倒是比她想象中有趣些。
她将剑谱收好,走到窗边,看向青冥居住的“听风阁”方向。那里灯火通明,显然他还在练剑。
“多谢。”她对着夜色轻声道,随即转身,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三日后的比试,她不仅要撑过十招,还要赢。
而灵植大典上的“献祭”,她会让萧烬和大长老知道,什么叫自食恶果。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棂洒进来,照亮了桌上那本《基础剑式》,也照亮了林昭眼底燃起的、名为“反击”的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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