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医馆的大门,顾青禾再也无法控制住自己内心的喜悦,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给小猫咪治病的钱够了,不过还是得继续努力啊,要给小猫咪最好的生活。
而另一边,村民们看着顾青禾拉着野猪往镇上走去不断的夸赞着,其中一位妇女转了转眼珠,朝着顾青禾家去了。
“有人在家吗?”
一个略显尖利的女声打破了宁静。
苏云书坐在小板凳上抬头,看见一个穿着体面、鬓角梳得油光的妇人推开半掩的大门,脸上堆着笑,眼神却像钩子一样在她身上打量。
她是村里王屠户的媳妇,嗓门大,人也势利。
苏云书站起身,有点无措却还是礼貌地点点头:“婶子,您有事?青禾她去镇上了。”
“知道知道,我就是瞅着青禾不在,才过来跟你说说话。”王婶子熟络地自己搬了个小凳坐下,目光扫过苏云书苍白秀美的脸,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嫉妒。
“哎呀,瞧瞧青禾这孩子,真是越来越能耐了!今早我们又瞧见她拉了大猎物去镇上,这进项,怕是村里头一份了!”
王婶子先是一顿夸,随即话锋一转,“就是这日子过得糙了点,家里没个知冷知热的正经坤泽操持,可惜了喽。”
她的目光像针一样扎在苏云书身上:“姑娘,你别怪婶子说话直。你长得是俊,但这身子骨……唉,咱们庄户人家,终究是要能生养、能下地、能持家的。青禾心善,救了你,可这恩情嘛,总不能当一辈子饭吃,你说是不是?”
苏云书的手指微微收紧,抿住了唇。
王婶子见她不语,以为说中了心事,更加来劲,往前凑了凑,压低声音:“我家秀儿,屁股大,好生养,一把子力气,家里家外都是一把好手。跟青禾那才是正经的郎才女貌,天作之合!你嘛……毕竟来历不明,总不能一直耽误着青禾不是?”
她脸上带着施舍般的笑意:“你要是识大体,就该自己跟青禾提一提,让她早点娶房正经坤泽,也好开枝散叶。你呢,念在救过你的情分上,让她给你口饭吃,也算她仁至义尽了。”
苏云书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升起,包裹住心脏。
她看着王婶子那张喋喋不休的嘴,耳边回荡着“耽误”、“来历不明”、“正经坤泽”这些字眼。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站稳,原本低垂的眼眸抬了起来,里面不再是怯懦,而是一种沉静的、冰冷的光。
“婶子,”她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打断了王婶子的话,“清禾要娶谁,是她的心意,由不得旁人做主。”
她往前走了一小步,虽然瘦弱,背脊却挺得笔直。
“她既然把我带回了家,这里就是我的家。只要她不赶我走,我便会一直在这里。”
王婶子脸上的笑僵了几息,眼角抽了抽,似乎没想到这病怏怏的女人竟敢顶她。她干笑了两声,语气立刻转冷:“哟,瞧不出来,倒是挺有骨气啊?”
她站起身,拍了拍衣摆,讥讽地扫了苏云书一眼,“你啊,还是太天真。你以为顾青禾能护你一辈子?”
说完,她“哼”了一声,推门而出。木门被重重带上,发出一声脆响。风从缝隙里灌进来,带着尘土,打在她脸上。
院子里重新陷入寂静。
苏云书怔怔地站在原地,仿佛整个人都空了,没有了刚才的冷静与坚定。
她的喉咙像被什么堵住了一样,呼吸发紧,胸口发疼。
她不是没想过——她的身份、她的身体、她那毫无根基的未来,全都配不上顾青禾。可当这些话从旁人口中说出来时,仍像一刀刀割在她心上。
苏云书缓缓蹲下,手止不住地颤。她不敢哭,也不敢去想王婶子那些话。
只是那一句“你以为顾青禾能护你一辈子?”仍在耳边回响。
她徒劳的抱紧自己的膝盖,低声呢喃:“我不想她为难……可我也不想走。”
趁着天色还早,顾青禾转身汇入了街上的人流,开始了她人生中第一次“阔绰”的采买。
顾青禾准备先去买一套成衣,苏云书要比她矮一些,这两天都是穿着她的衣服,虽然很可爱,但还是得有适合自己的衣服,等明天带她过来再多买点。
这一次,她没有去看那些单调的粗布成衣,而是走进了镇上口碑最好的一家成衣铺。她为苏云书精心挑选了一身淡青色软棉面料、衣襟袖口绣着淡雅兰草的衣裙,又买了一件月白色的中衣,再加上一个可爱的印花肚兜和亵裤,搞定。
“老板,这几身,包起来。”
成衣铺老板娘笑容满面地算账:“姑娘好眼光,这女装做工细,要四百文一身。中衣和里衣加起来算三百文,总共收您七百文。”
顾清禾爽快地付了钱。再去“桂香斋”,买了云片糕、桂花糖糕和核桃酥三大包,还买了一包蜜饯,可以喝完药解苦。
最后顾青禾赶着驴车来到车行,她现在这个车厢用来拉猎物的,是敞开式的,也比较脏乱,明天要带苏云书复诊,可不能见风着凉了。
她看中一辆封闭式的小车,车厢是打磨光滑的木板,外头还刷了桐油防雨,里面铺着一层厚垫,简朴却结实。
车行掌柜是个精明的老头,笑着迎上来:“姑娘眼光不错,这辆是前两日刚修好的,用料扎实。”
“多少钱?”
“这可不是小价钱,要五两整。”
顾青禾摸了摸腰间的荷包,犹豫片刻,还是点头:“要了,我这个旧车厢能抵押多少钱?”
车行老板打量着顾青禾的旧车厢,摸了摸下巴:“姑娘,你这旧车架虽然破了点,但车轴和轮子还能用。这样吧,你这旧的抵给我,算你五百文,你再付四两五钱银子,就能把新的赶走了,如何?”
顾青禾觉得价格公道,便点头同意。钱一交完,伙计立刻牵来她那头小灰驴,把新车套好。
顾青禾绕着车走了一圈,推开小门,里面木香清新,坐垫干净。她满意地笑了笑,心想,小猫咪以后坐在里面也能舒服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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