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村途中,雪又纷纷扬扬地落了下来。
起初只是零星几点,可还没走出半里地,雪势骤然变大,鹅毛般的雪片密密匝匝地砸下来,很快便将前路遮得模糊不清。
宋三郎眯着眼赶车,可雪光刺目,久了眼睛便阵阵发涩发痛。
宋时念见状,接过缰绳,“三哥,你歇会儿,我来赶一段。”
两人就这样轮换着赶车,在风雪中艰难前行。
车厢里,宋三郎从包袱里摸出先前买的肉饼,咬了一大口。
肉饼虽已凉透,但油脂的香气仍在雪天里格外明显。
就在这时,宋时念忽然察觉到几道黑影从路旁的雪堆后缓缓靠近。
是两只瘦骨嶙峋的野狗,毛色灰黄,肋骨根根分明,显然是饿极了。
它们盯着车厢,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呜咽声,却不敢贸然上前。
“怎么了?”宋三郎探头一看,被饿犬的眼神吓得肉饼差点没拿稳。
“别慌。”
宋时念接过剩下的肉饼,掰成两块,远远地丢了出去。
饿犬立刻扑向食物,狼吞虎咽地吃完后,竟没再靠近骡车,只是站在原地,眼巴巴地望着他们。
宋时念没再多管,抖了抖缰绳,继续赶路。
但那两只狗并没有离开,而是不远不近地跟在骡车后面,一路踩着车辙印,竟跟到了村口。
宋三郎回头看了一眼,嘀咕道,“这两狗东西,倒是会认路。”
宋时念望着它们瘦削的身形,“雪这么大,它们怕是找不到吃的了。”
她轻叹一声,又给它们丢了些吃的,便径直回了村。
此时天色已完全暗了下来,两只狗站在村口的石碑旁,没再往前跟,只是目送着骡车缓缓驶入村中。
风雪里,它们的影子显得格外孤零零的。
大雪断断续续下了几日,眼看着积雪一点点变厚,村里人的心也一点点沉了下去。
宋时念又给几个暂住工坊的老兵添了几床厚实的棉被,好在先前絮买的够多。
工坊里头虽比外头暖和,但人多,若有一个不慎染了风寒,传开来可就麻烦了。
宋老爷子每日都要去田里转一圈,扒开厚厚的雪层查看麦苗。
可天气实在太冷了,麦叶上结了一层冰霜,蔫蔫地耷拉着,也不知能不能熬过这个冬天。
“若不能…”老爷子蹲在田埂上,粗糙的手掌抚过冻僵的麦苗,长长叹了口气。
“这几个月的忙活,可就白费了。”
农家人,最怕的就是天灾。
第四日,雪终于暂歇。
三更时分,两只野狗蜷在豆坊发酵区外的草堆里取暖。
这是宋时念给它们搭的小窝,顶上盖了块旧木板挡雪,底下铺了厚厚的干草。
这几日,她偶尔会拿些剩饭剩骨投喂,它们便渐渐把这当成了窝。
突然,两只狗同时竖起耳朵。
墙外传来咯吱咯吱的踩雪声,刻意放轻的脚步在寂静的雪夜里格外清晰。
“快,就这家…听说豆子堆成山…”压低的男声从墙根下传来。
一只黄狗猛地站起来,喉咙里发出呜呜的低吼。
“操!哪来的野狗!”流民抡起棍子,一只狗哀嚎着滚进雪里。
值夜的老张头被惊醒,抄起棍子冲出来,“什么人!”
见黑影四散,他立刻敲响铜盆,“有贼!有贼!快起来!”
宋家人举着火把赶到时,只看到雪地里斑驳的血迹和半截撬窗的木棍。
那只黄狗跛着腿舔舐前爪,见宋时念走近,低呜了一声。
“是它们报的信…”老张头喘着气指道。
宋时念蹲下身,摸了摸狗头,指尖沾了血。
“三哥,去拿些肉骨头和金疮药来。”
两只受伤的野狗被宋家正式收养,宋老二在豆坊的院角搭了个结实的小木屋,铺上干草,又挂了一块旧棉帘挡风。
黄狗瘸着一条腿,却仍警惕地守在门口,黑狗则安静地趴在窝里养伤。
宋时念蹲下身,摸了摸它们的脑袋,“以后这儿就是你们的家了。”
宋老爷子雷厉风行,当天下午就喊来了村里每户的当家人商议。
“这天冷,雪不知何时能停,流民只会越来越多。”
“从今日起,村里每户出一到两人轮换守夜,若实在出不了人,就凑些粮食给值守的乡亲。”
女户的郑婶子第一个站出来,“这是应当的!我们家出粮!”
其他村民也纷纷应和。
很快,一支由青壮年组成的巡逻队便定了下来,宋二郎因武力值最高,被推举为领头的。
傍晚,老陈头找上了宋时念。
“丫头,豆坊守夜的几个老兄弟也想加入村里的巡逻队。”
老陈头搓着手,眼神坚定,“咱们虽残了,但夜里警醒得很!”
宋时念皱眉,“陈叔,这天寒地冻的,您们本就…”
“瞧不起我们这些老骨头?”
老陈头板起脸,“当年在北境雪原上伏击北戎人时,你们都还没出生呢!”
宋时念无奈,只得妥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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