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英指尖捏着那卷薄薄的绢帛,绢上墨迹虽淡,字字却如惊雷,记载着杨老二与王监工勾结盗卖官煤、克扣工饷的实证——既有每月盗卖的数量、销往私商的渠道,还有两人分赃的明细,末尾甚至附着几名受害矿工的暗印。
她将绢帛小心翼翼收入怀中,外层裹了三层油布,贴身藏在衣襟内侧,隔着衣物都能感受到那微凉的触感,却让她心头滚烫。煤场的风裹挟着煤屑,刮得人脸颊生疼,洛英抬手拢了拢领口,目光扫过不远处正指挥矿工装车的杨老二。现在药效过了,又嚣张跋扈起来。此刻那人满脸横肉,正唾沫横飞地呵斥着动作稍慢的矿工,腰间的钱袋鼓鼓囊囊,想必是刚分了赃。
“赵监工。”洛英压低声音,朝身旁的中年男子递了个眼色。赵大木会意,跟着他走到煤场角落的废弃棚屋下。此人当过兵,退伍回来在煤场职,为人正直,看不惯杨、王二人的恶行已久,此次洛英暗中调查,也靠他通风报信、搜集证据。
“沈主事,”赵大木声音略带沙哑,眼神却十分坚定,“证据都已集齐,那两人近日愈发猖獗,怕是要将本月的官煤尽数盗卖。”
洛英点头,语气凝重:“我这便回转运司复命,即刻禀明转运使大人,请求立案拿人。”他顿了顿,目光锐利如刀,“但在官府派人前来之前,还需劳烦赵监工多费心思。”
“洛主事请吩咐。”赵大木拱手道。
“你且暗中盯着杨老二与王监工,”洛英又对一旁的姜远一字一顿地叮嘱,“他们的一举一动,包括见了什么人、说了什么话、往何处运煤,都务必记清。尤其是他们藏赃款的地方,还有那些参与盗卖的私商接头的时间地点,万万不可遗漏。”
姜远眼神坚定,“您就放心吧!我一定不负使命!”
洛英从袖中取出一锭银子,塞到赵监工手中:“这是些许盘缠,你若需收买人手帮忙打探,或是有其他用度,尽管取用。”
赵大木推辞道:“洛主事为了煤场的事操劳奔波,我岂能收你的银子?此事关乎朝廷法度、百姓生计,我定当尽心竭力。”
洛英按住他的手,沉声道:“赵监工不必推辞,这不是给你的酬劳,是办事的需用。你既要盯着他们,又不能打草惊蛇,行事需格外谨慎,万不可让他们察觉异样。若有任何变故,或是他们要转移证据、畏罪潜逃,你即刻派人往转运司送信,哪怕是深夜,也可直接叩门。”
“我明白。”赵大木将银子收好,眼神愈发坚定,“洛主事放心,我定看好这煤场,绝不让那两个奸贼逃脱。”
洛英又细细叮嘱了几句,告知他转运司的联系方式,以及遇到紧急情况的应对之法,这才放心。他再次望向煤场中忙碌的身影,那些矿工衣衫褴褛,满脸黢黑,却仍在寒风中辛苦劳作,而杨老二与王监工却中饱私囊、鱼肉百姓,心中不由得燃起怒火。
“赵监工,保重。”洛英抱拳行了一礼,转身便要离去。
“洛主事一路小心!”赵监工望着他的背影,高声道。
洛英没有回头,只是挥了挥手,脚步匆匆地走出煤场。此时天色已暗,一轮残月悄然爬上夜空,洒下清冷的光辉。她不敢耽搁,翻身上了早已备好的马匹,缰绳一勒,骏马嘶鸣一声,朝着转运司的方向疾驰而去。
夜风呼啸而过,吹起她的衣袍,怀中的绢帛仿佛有千钧重。洛英夹紧马腹,目光坚定地望着前方的路。她知道,这卷证据背后,是无数矿工的血汗,是朝廷的法度尊严,此次回转运司,无论前路有多少阻碍,他都必须将杨老二与王监工绳之以法,还煤场一个清明,还矿工一个公道。
马匹在官道上疾驰,蹄声哒哒,打破了夜的寂静。洛英心中默念:转运使大人,证据已齐,只待您一声令下,便可捉拿奸贼,以正视听。
而锦玥和锦瑜两个小姑娘早上已经悄悄离开了,洛英她们早就暗中发消息,让人先把姐妹俩接走,等洛英到达转运司的时候,她俩也回到家了。
到了晚上,杨老二便带着两个心腹,揣着短刀,气势汹汹地扑向煤场板屋——这几天他吃尽了苦头都是这两个臭丫头害的,如今他虽说恢复正常,但是越想越咽不下这口气,决意先下手除了隐患。
“哐当”一声,板屋木门被他一脚踹开,木屑飞溅。屋内空无一人,只有叠得整齐的毡毯和桌上残留的陶碗,哪有半分小姑娘的影子?杨老二眼珠子一瞪,扫过墙角、床底,连柴堆都翻了个遍,连根头发丝都没找到。
“人呢?!”他怒吼一声,声音震得屋顶上的灰尘簌簌往下掉。王三赶紧凑上前:“杨哥,会不会是连夜跑了?”
“跑?”杨老二猛地转身,一脚踹在桌腿上,老旧的木桌轰然倒地,碗碟摔得粉碎。他想起昨夜洛英那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又瞥见地上残留的两行小小脚印,突然反应过来,“那姓洛的也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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