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煤场开采区四周静得只剩风声。沈沐晚指挥工匠将坍塌的木架尽数替换,新架的榫卯处不仅加固了铁箍,更在隐蔽角落暗藏了铜铃机关,只要有人触碰便会发出清脆警报;林萧则将护煤营精锐分作三队,一队乔装成轮值矿工,手持短刀潜伏在矿井通道两侧,刀刃映着微弱的矿灯寒光;一队藏身于开采区外围的灌木丛中,劲弩上弦,箭头涂满麻沸散;最后一队则伪装成押送工具的杂役,守在唯一的出口处,形成密不透风的包围圈。
而熟稔煤场每一条暗道的少年姜远,自请守在西边枯井密道——那是唯一可能的逃生之路,他袖藏短匕、怀揣沈沐晚特制的微光灯笼与火药预警装置,隐在井壁巨石后屏息等候。
三更时分,十余名蒙面人如幽灵般潜入开采区,领头的正是断魂阁其中一头目“毒蝎”。他示意手下压低身形,借着矿灯的微光摸到新换的木架旁,低声吩咐:“快,按老规矩涂松脂,动作麻利点,别留下痕迹!”喽啰们立刻掏出油布包裹的特制松脂,刚要伸手触碰木架,突然“叮铃铃”一阵铜铃作响,划破夜空。
“不好,有埋伏!”毒蝎脸色骤变,刚要下令撤退,矿井通道两侧的“矿工”突然暴起,短刀直刺蒙面人要害;外围灌木丛中的劲弩齐发,箭矢如流星般射来,几名喽啰躲闪不及,中箭倒地,瞬间失去行动力。毒蝎挥刀格挡,砍断几支箭矢,厉声喝道:“冲出去!”可出口早已被“杂役”堵住,长刀挥舞间形成一道刀墙,硬生生将他们逼回开采区中央。
林萧手持长剑立于高处,朗声道:“毒蝎,你勾结宁王府,制造矿难、劫掠煤队,害人性命,今日便是你的死期!”毒蝎见大势已去,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挥刀扑向最近的一名护煤营将士,想要拼个鱼死网破。
沈沐晚早已料到他的心思,抬手示意,几名将士立刻抛出铁链,精准缠住毒蝎的四肢,将他死死拽倒在地。其余蒙面人见状,斗志全无,或缴械投降,或试图逃窜,却都被护煤营将士一一擒获。
两名喽啰见势不妙,趁乱钻入西侧通风口逃往枯井密道,却不知正撞入姜远的埋伏。待二人靠近,姜远猛地掷出灯笼点燃火药引线,火光瞬间照亮密道,他顺势扑上用短匕划伤一人脚踝,同时高声呼喊示警。守在井口的将士闻声滑下,将两名逃窜者当场擒获。
矿灯的光芒照亮现场,地上躺着中箭的喽啰,被铁链锁住的毒蝎兀自挣扎,却只能徒劳嘶吼。林萧俯身看着他,眼神冰冷:“你以为宁王妃会保你?如今你落入我手,不如老实交代,或许还能留一条全尸。”
毒蝎面色惨白,望着围拢过来的将士,终究是瘫软在地,再也没了反抗之力。这场精心策划的瓮中捉鳖,以护煤营大获全胜告终,而宁王府与断魂阁勾结的铁证,也即将浮出水面。
御书房内,龙涎香的烟气与压抑的怒火交织,皇帝端坐龙椅,指尖死死攥着宁王妃与断魂阁的往来密信,指节泛白如纸。案几上,毒蝎等俘虏被铁链缚得动弹不得,浑身血污淋漓;矿难勘察记录、矿工伤情证词、流言散播的卷宗堆叠如山,每一页都像一把尖刀,剜着他曾经珍视的兄弟情分——想当年,宁王虽是异姓王,却与他自幼一同在御书房读书、在演武场练剑,他登基时,宁王率军拥护,二人抵足夜谈,以“兄弟”相称,他赐其良田万顷、王府自治权,即便宁王偶有骄纵,也因念及旧情一再纵容。
“ 段承德!你好大的胆子!”皇帝猛地将密信掷于地上,宣纸碎裂声刺破寂静,龙颜震怒到极致,声音却带着撕心裂肺的痛心,“朕待你如手足,对你信任有加,你却纵容妻室勾结江湖邪祟,为觊觎煤场之利,不惜制造矿难、劫掠煤队、散播流言,害得矿工生死未卜,百姓人心惶惶!你忘了当年我们一同立誓共护江山的盟约?忘了朕对你的厚待,全是念及兄弟情分?”
宁王面冠伏地,额头紧贴冰冷的金砖,泪水混着冷汗浸透衣襟,连连叩首:“陛下,臣知罪!臣糊涂!是臣管教不严,被猪油蒙了心,辜负了陛下的信任……”
“管教不严?”皇帝冷笑一声,一脚踹翻案边鎏金香炉,香灰四溅,“若不是你贪心不足,对王妃的恶行视而不见,甚至暗中默许,她何敢如此放肆!林萧夫妇殚精竭虑改良工艺、惠及民生,你却因一己私欲欲将其置之死地,眼里何曾有过朕,有过天下苍生,有过我们当年的兄弟情分!”
他起身走下龙椅,居高临下地盯着宁王,眼底满是恨铁不成钢的痛楚,“朕原以为,你是能与朕并肩守护江山的兄弟,可你偏偏沉溺于权欲贪婪,走到今日这一步!你让朕怎能不心寒,怎能不痛恨!”
林萧夫妇躬身立于一侧,沈沐晚适时呈上宁王妃的私印与暗线供词:“陛下,所有证据皆可互证,宁王妃主谋此事,宁王知情纵容,绝非一句‘糊涂’便能抵消。”
皇帝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眼底的痛楚已化为决绝的冰冷:“传朕旨意!宁王妃章氏,蛇蝎心肠,祸乱朝纲,赐白绫一条,即刻自缢!宁王,辜负朕的信任,纵容妻室为祸,削去王爵,贬为庶人,终身圈禁于王府别院,无朕旨意,永世不得踏出半步!”
旨意既下,殿内死寂无声。宁王瘫软在地,面如死灰,被侍卫拖拽着下去时,口中仍喃喃着“陛下,臣知错了……”。皇帝望着他的背影,扶着御案的手剧烈颤抖,当年与宁王策马草原、饮酒畅谈的画面在脑海中闪过,终究化为一声沉重到极致的叹息——他待宁王如兄弟,可宁王终究负了他,负了这江山。这份恨铁不成钢的痛楚,远比怒火更刺骨,在御书房内久久不散。
宁王府的旨意传回广宁侯府时,正逢暮色四合。
广宁侯夫妇端坐厅堂,听闻“赐死王妃、削爵圈禁”的圣谕,侯夫人身子一软,险些从椅上滑落,泪水瞬间模糊了双眼:“怎么会……怎么会到这般地步……”她抬手捂住嘴,呜咽声压抑不住地溢出,往日里端庄的发髻散乱了几缕,平添几分狼狈。广宁侯面色惨白如纸,双手紧紧攥着衣袍下摆,指节泛白,胸口剧烈起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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