饮马川的硝烟尚未散尽,秋风裹挟着血腥味和焦糊味,吹过横七竖八的连环马尸骸。三万官军的溃退如同决堤的洪水——起初还有建制,跑出三五里后,便成了漫山遍野的败兵。
童贯的战车在亲兵护卫下仓皇北逃。车轮碾过散落的兵甲、旌旗,乃至来不及逃走的伤兵,留下两道沾满泥泞和血迹的车辙。这位枢密使此刻再无半分从容,官帽歪斜,脸色惨白如纸,双手死死抓住车栏,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快!再快些!”他嘶声催促,声音因恐惧而尖利,“撤回大营!紧闭营门!”
车夫拼命抽打马匹,四匹河西骏马喷着白沫狂奔。两侧,种师中、张清等将领带着残部勉强护卫,人人脸上都带着劫后余生的惶然。
连环马……三千连环马啊!大宋禁军压箱底的重骑,就这么没了?
种师中回头望了一眼南方。地平线上,二龙山的黑色旗帜在风中猎猎招展,如同死神的旌旗。他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是挫败,是震撼,更有一丝连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敬佩。
“将军,他们……追上来了!”副将张武的声音带着颤抖。
种师中猛地回头。
只见溃逃的官军后方,烟尘再起!
那不是大军追击的漫天烟尘,而是一股凝练、锋锐、如同箭矢般的尘柱——速度快得惊人,正撕裂溃军,直插中军!
“是陷阵营……”种师中瞳孔收缩,“林冲的陷阵营!”
一刻前,饮马川南侧。
林冲勒马立于战场中央,蛇矛斜指地面,矛尖还在滴血。他环视四周——钩镰枪手正在清理残余的连环马,步卒收缴兵甲,救护伤员。战场虽胜,却无人欢呼。
这支军队,已经有了百战精锐的沉稳。
“哥哥!”武松策马而来,双刀染血,冷峻的脸上难得露出一丝兴奋,“童贯溃了,追不追?”
杨志、呼延灼、鲁智深等将领也聚拢过来,人人眼中燃烧着战意。
林冲没有立刻回答。他抬头望了望天色——日头已偏西,深秋的白昼短暂。
“童贯大营距此三十里,全是平原。”朱武摇着羽扇分析,“若全军追击,我军疲惫,且童贯溃而不乱,尚有近两万可战之兵,恐遭反噬。”
鲁智深急道:“那就这么放他走了?洒家还没砍够!”
“当然不。”林冲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擒贼先擒王。童贯一倒,官军不战自溃。”
他目光扫过众将:“杨志、呼延灼、鲁达听令!”
“在!”
“你们三人,率步卒主力缓步推进,收降溃兵,清理战场。记住,声势要大,但不必急追。”
“是!”
“武松。”
“在!”
“你带二百跳荡轻骑,游弋于溃军两翼,专杀企图重整的军官,焚毁辎重,让他们彻底乱下去。”
“明白。”
最后,林冲的目光落在身后一支一直沉默的部队上。
三百人。
清一色玄色铁甲,从头到脚包裹得严严实实,只露一双眼睛。他们手持长柄斩马刀,腰悬短弩,背插投矛,马鞍旁还挂着钩索、飞爪。此刻静立如山,唯有甲叶在风中发出细微的摩擦声。
陷阵营。
这是林冲亲手打造的精锐中的精锐。三百人,是从两万二龙山士卒中百里挑一选出来的悍卒,再经过半年地狱般的训练——负重奔袭、攀岩泅渡、夜战巷战、刺杀破阵……每一个都是能在万军中取上将首级的杀神。
平日里,他们从不参与普通战事,只作为林冲的亲卫和最后的王牌。今日,该亮剑了。
“陷阵营。”林冲声音平静,“随我——取童贯首级。”
“喏!”
三百人齐声应诺,声音低沉如闷雷,不带丝毫情绪,只有纯粹的杀意。
林冲翻身上马,丈八蛇矛平举:“记住,我们的目标只有一个——童贯。挡路者,斩!纠缠者,弃!三十里路,一炷香时间。出发!”
“驾!”
三百铁骑轰然启动。
没有喊杀声,没有鼓噪声,只有整齐划一的马蹄声——不是杂乱奔驰,而是保持着一个特殊的节奏,如同战鼓般敲击大地。
他们如同一柄烧红的尖刀,刺入溃退的官军洪流!
第一道防线:溃兵阻路。
无数失魂落魄的官军溃兵如同无头苍蝇般乱窜,看到这支黑色铁骑冲来,下意识地想要躲避、阻拦。
陷阵营根本不停。
前锋五十骑分成五队,每队十人,呈箭头状。他们不挥刀,只是控马直冲!战马披着重甲,如同移动的铁锤,所过之处,溃兵如稻草般被撞飞、踏碎!
惨叫、骨裂、血肉模糊。
后面的溃兵终于反应过来,惊恐地让开道路。但人太多了,太乱了,根本让不及。
“弩!”林冲冷喝。
中阵百骑同时抬起短弩——不是寻常手弩,而是经过凌振改良的连发弩,可三矢连发!
“咻咻咻——!”
三百支弩箭呈扇形泼洒出去!不是瞄准,是覆盖!挡在前路上的溃兵如同被镰刀割过的麦子,齐刷刷倒下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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